瞬时间,周甘二人都陷在追忆之中,每想及周老镖头的好,便嗟叹不迭。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叩门,问:“周兄在家吗?”
周甘二人立即警惕起来,甘爷一面把书收入怀内,一面提刀在手,。
周成急忙站起身出屋,到院子来开门,院门一开让了一个人进来。
这人十分熟络地一边进院,一边招呼道:“周兄在就好了!怎地开门这样迟呐?”
周成见说便挤出些歉意,道:“迟了,不好意思,郭兄来得何巧啊!”
“不是巧,我是专程来找你的,为的是商量文会的事呐!”进来的人一边道着,一边摇着折扇走进院子。
甘信探身一看,只见此人脸容俊雅,身上穿一领青衣,脚上是一双多耳麻鞋。说话言谈,颇有学儒之风,顾盼的眉目里更蕴藏一股朗朗之气。
“哦?原来是他啊!”甘信认得此人便是本县少有名气的秀才——郭文韬,便放下了心,坐回桌旁。
哪郭文韬并未留心屋里还有其他的人,只顾与周成说着话,他道:“周兄在家里忙些什么呢?怎么不到外面走走?今天可出大事呢!”
周成关好了院门,一边拉他进屋,一边着急问:“怎么了?”
“怎样了?事情怎么了?”甘信亦心急地插了一句话。
郭文韬被突然的发问,问愣了。他仔细打量一下眼前的甘信,认出他是周家镖局的镖师,便惊讶地问:“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们镖局出大事了。”
甘信没有答,又继续问:“老镖头怎么了。”
郭文韬坐下,唏嘘道:“嗨,一共十三人死了,周老镖头也遇害了,在五里桥。真个可惜啊!”
话没说完,“啊!……。”一声,周成已失魂落魄地哭了出来。
郭文韬见他眼光木然,神魂出窍的样子,便觉得错愕莫名了。
原来郭文韬并不知道周成与周庆的关系,见周成哀伤得厉害,便关切地问道:“周成兄,你又何至如此呢!”
周成不理,自顾自地掩脸捶胸,哭道:“大伯。。。啊!……呜……。”
“贤侄,节哀吧!”甘信本来也十分伤感,但他心里明白,做这一行本就是在刀锋上讨生活的,许多事情都已看透看麻木了,所以尚能抑制住没有哭出来。当时,他见郭文韬一脸的疑惑,便解释道:“郭公子,你既然是周贤侄的朋友,今天的事也不好诿过了。”于是将周成与周家镖局的关系,一一道来。
原来从周成的祖父起就已经以走镖为生。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周庆,三儿子周正跟随习武走镖。
唯独二儿子周明即是周成的父亲,不愿过那种刀锋上的生活,而是以种田为业。这一下便激怒了父亲,被赶出家门。因此周明与周家镖局也就小有来往了,只有大伯周庆,三叔周正时常暗地里接济周明家。
周明对学武严加禁令,还立了家训。他死后,周成继续务农,仍是受大伯,三叔接济,所以生活还算安稳,而且还考取秀才。这一层只有对周家三代人十分熟识才会知晓,所以连同窗好友郭文韬也是不知道的。
郭文韬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袭击的又是些什么人呢?”
哪边周成忆着大伯给自己的种种关爱,想到动情之处便放声大哭起来。
“贤侄,想开些啊!小声点。”甘信一边安慰,一边摇摇头,道:“近来镖局得罪了不少人,亦是难以推断。”
郭文韬道:“听传这事,是云荡山的山贼所为。”
甘信又摇头,道:“我们镖局与白云寨寨主郑思明有十多年的交情,我知他们都是讲义气的好汉,不可能是他们的。”
顿了顿,甘信思索道:“今次遇到的敌人武功厉害,行动迅捷,都与普通的凶徒很不一样,显是甚有来头的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皱起了眉头似是碰到了无法解开的疑团。
郭文韬略一思索,建议道:“我们报官吧!”
“不。”甘信坚定地道:“报。。。官,我们就暴露了,你以为官府会保护得了我们吗?这涧县知县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么?而且量他也没这个本事保护到我们。你说,老镖头也打不过的人这县里又有谁能打得了呐?”甘信忧心的说着,望了一眼周成,又道:“若敌人从这里探得我们的下落寻踪追杀来,到时,我们恐怕就真的保不住了。嗨,这江湖上的事情,真的是复杂得很。在未有头绪之前,谁都有可能是幕后的真凶。我看,我们现在只能隐秘着,等以后再做定论。”
论武功,老实说在涧县这小地方,是没几个人能超得过周老镖头的。若然连周老镖头都抵挡不了的话,自然就不可能有人保护得了他们,这是可想而知的,所以甘信的话也是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