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周成已缓过了气,他问:“我们该怎么办呢?你们帮我出个主意好吗?”
郭文韬看着周成凄惶无措的样子,便心道:“此刻,正是他遭逢危难,急需帮助之际,而自己作为他的同窗好友,又岂能袖手旁观,闪身而去呢?但若要帮他,又该怎么帮呢?还是先了解清楚,再做决定吧!”
他问道:“冤有头债有主,事情的原委是什么?总要说个来龙去脉,分个是非黑白噢。”
甘信望了郭文韬一眼,点头道:“唉,我们做走镖生意的,讲的是只一个“信”字,所以从来都是小心谨慎的。哪天有个客人将一件物事托在我们这里,我们只能将它好好的保存,你说是不是?”
郭文韬点点头,继续聚精会神地听。
甘信又看了他一眼,道:“但不知道是谁把这件事宣扬开去,说我们想把人家的东西据为己有。你说,这冤不冤枉啊?再说,我们有凭条在托镖人哪里,只要托镖人出示凭条,就可以领回他托在这里的东西。这是镖行的规矩,本来就轮不到别人去说三道四,借机生事的。但那些黑衣人却置法理于不顾,来杀人强抢,这是何道理?你说那些穷凶极恶的人,该不该绳之以法?以正公允呢?”
“唔,对啊。”郭文韬点头,道:“我看死了这么多人,官府也决不会袖手旁观的。”
甘信道:“你亦应该知道,这知县陈择辉,人们背后都叫他做‘阴恻辉’的,若我们仅盼望他这种人为我们主持公道,哪岂不是异想天开了么?如果官府尚能为民请命,天下又何至这般昏乱呢?若然天下太平的话,我们做走镖的也就不用将刀枪随时地带在身上,以防不测了!。”
瞬时间,郭文韬无言以对,心里明白甘信说的是实在话,因为这是有目共睹的秘密。
“嗨。”甘信叹口气,感触道:“若然有包公再世,我早就去报官呐。”
周成忽然道:“不然,我们出去拚了。”
“不要急,贤侄。”甘信严肃的道:“强敌还隐藏在附近,他们找不到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我们最重要的是不要暴露,好让他们无机可寻。尤其是你,你父亲选择以务农为业,正是不想你招惹江湖上的事,这一番心思是决不可白费的。”
郭文韬心道:“包公要千年才出得一个,想要再世的话,又谈何容易呢?不过话要说回来,自己身为士人,未来高中成为县官,是少不得要面对各种案件的,若今天能趁此机会学一学倒是无妨的。”
他打定主意,探问道:“若然包丞尚在,他会有什么做法呢?总不能让贼人逍遥法外啊。”
甘信道:“我怎么知道?线索就这么少,我哪有什么办法?我想先到三爷处报个信。”
原来周三爷周正多年前已在山西自立了门户,所以并没在这涧县里。
沉思半晌,甘爷叹了口气,狐疑道:“我看即使是老包再世,而又没有展昭相帮的话,老包也会变成脓包的。”
这么一说,郭文韬就急了,正色道:“唉,你怎能这么说呢?什么脓包了?包青天智慧超群,破案无数。哪是人人都知晓,可不是虚邙匿造得来的啊!”
他有点恼,觉得这人肆意诋毁别人的声誉,俗气漫天的。
甘信瞪眼道:“我说他脓包又怎么了?”
郭文韬执意道:“你这么说,岂不是毁了人家的清誉?”
甘信却没料到他是如此较真,即不耐烦的道:“我只不过随便推断一下,干啥这么认真呢?”
郭文韬昂然道:“这不是认真不认真的问题,人家的功绩是明摆着的,你却牵强臆断,诿谤不迭,就是对先人的不敬,对先人的践踏。你这般说话必遭天谴的。”
甘信犯蒙了,道:“喂……喂,我说郭秀才,我怎么说,哪是我的事,关你屁事了?什么不敬践踏,我再踏他十八代祖宗都不关你事。老往我头上扣帽子,干啥?吐……吐……。”忽然地向他前面的地上吐了几口口水。
郭文韬被他粗鲁的作派激得气结上冲,跳起身避开他的沫液,嗔道:“谁扣你帽子了?敢说不敢当么?你算什么好汉了?还乱吐口水呐?”他觉得此人简直是粗蛮可恶。
“你犯什么神经了?我好不好汉,你管得着吗?我想吐就吐,你又咋样?”
“喂,甘信,话是不能乱说的,我只是好意提醒你,做人可要积点阴德好。”郭文韬不依不饶地说。
“喂。郭秀才,我要告诉你,乱说话的是你,多管闲事的。”甘信也不甘示弱:“百无一用是书生,有本事,你破案去啊?”
“呵……呵?,怎样了?你说话干净点啊!”郭文韬也揪住不放。
周成见他们说崩了忙打完场,道:“不要胡扯,不要误会,包青天是郭兄最敬仰的人,所以……嘿,大家都相让一步,亦不要介怀了。”
甘信见他如此说便舒了口气,静了片刻,才兀自道:“我哪有空闲去介怀呢!不过今次不得已而来。。。唉,只可惜。。。。”说着,鼻子一酸,语气中竟然溢出了点悲凉,他继续道:“老镖头一生仗义,乐善好施,亦为乡邻做了不少的好事,到头来却不得善终,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