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菩萨阁。
文昌菩萨的神像高高的矗立在阁内最中央,袅袅轻烟,阵阵檀香,更添一分文昌菩萨的神秘。
无数人手持香火,跪拜礼佛,虔心祈祷着。
就在这香火鼎盛中,一个黑袍黑鞋黑斗蓬的人在其中,全身上下裹的一团黑,瞧不见面孔,只能从衣袍的轮廓可以判断的出性别。
‘他’和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样,只因,‘他’自始自终都没有跪拜,他只是站在文昌菩萨的神像下,‘他’似是除了张望便没了别的事情,此外,‘他’的身边还放着一个篮子。
参佛,参佛到底有没有一个明文成套的规定,千百年来,一直都没有个准确的说法,有人说有,那就是一定要三拜九叩,有人则说没有,只因他们相信所有的佛都是慈悲的,慈悲的佛怎能天天日日的看着世人屈膝下跪呢,因此,只要心里有佛便是信佛。
事实上,大多数信男善女的做法都是跪下磕头,心佛随佛。
眼下,当代高僧枯木大师刚刚圆寂,着实是不知令多少人伤心垂泪,哪个闻此噩耗消息的善良人不感叹惋惜一代高僧的离去。
眼下,所有人心事重重,一言不发,无数双眼睛都变幻莫测的窥看着那个黑衣人,不仅是他们,就连这间阁子内的几个秃头沙弥都对他留意几分。
香案,一个很大的香案,它的上方便是大德大贤的文昌菩萨,经过很多人的供奉,此刻,香案上已经摆满了一大推又一大推的苹果、葡萄、香蕉、甜橙、红枣、甜点等等的贡品。
这个时候,香案四周站满了一群信男善女,女的托着篮子,男的则踮起脚跟很小心的在香案上放着贡品,眼见,偌大的香案上的贡品都快放不下了,也是在这个时候,走出来四个小沙弥,四目相对,已是分工在心,他们要做的就是重新摆置上一张新的香案,继续接受络络不绝人们的供奉,不然,定会发生什么贡品滑落一地的尴尬事情。
当即,两个稍胖一点僧人便是抬着摆满贡品的香案钻进了神像下的黄账下,另外两个少瘦点的僧人则从黄账下抬出一张新的香案。
犹在这时,黑袍黑鞋黑斗蓬的‘他’终于有所动作,但见一抹黑影三步并作两步走,‘他’的人便是疾走出了文昌菩萨阁。
陡见‘他’的离开,这时,另一个小沙弥适才也走到了香案前,他遥遥的撇看一眼黑影,更觉有些可疑,究竟可疑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随后,这个小沙弥弯下身子,提起旁边的一个没有人主动供奉的篮子,这一刻,小沙弥脸上的神色变得复杂难明,他稍稍的捂住嘴巴,只因,凑近篮子的他忽而闻到一股非常特别的味道。
“什么味儿呢?篮子里装的什么东西,怎么沉沉的。”小沙弥扰了扰圆溜溜的光头这样暗想。
再者,要将整个篮子摆上香案,不仅十分的碍眼,而且还很占地方,犹是这样一想,这个小沙弥也就自行做主的打开一看。
不看犹可,一看之下竟是……。
忽然,小沙弥眼内锐光一闪,他当即便是失声一句。
“啊啊,人头。”
的确,小沙弥看到的确是一个血淋淋的头颅,头颅上的眼睛一直张着,面目上更是残留着死亡前的那一抹不可置信,细细看去,头颅上还能看到一抹怪笑,确是真真切切不怀好意的阴笑。这个头颅血迹未干,显而易见,死了也才不久。
“啊啊,谁的头?”
“妈呀,不得了了,杀人了。”
众多人中,当即便是有人瞧见了皮球一样滚滑出一丈远的血头颅,顿时,人群中传出两声没有任何思考的惊叫,闻此惊叫,更多还再虔心祈祷的人更是吓得魂飞胆散,纷纷乱乱的朝大门外奔去。
默然,叹息……。
“罪过、罪过、罪过……。”
“冤仇相报何时了。”
“因缘、因果两位师弟,你们好好保护现场,我这就通知各位长老去。”
此刻,文昌菩萨阁内已是空寂一片,除了几个小沙弥以外,再无任何闲杂人等。
简单的几句交流,一个青衫小沙弥便是撒腿就跑。
然而,这个青衫小沙弥并没有跑出去多远,他的半个身影刚刚跨过门槛的时候又退了回来。
“师……师叔……觉醒师叔,你来的正好,刚刚这里……有个……。”
“因何,你慢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见问话的是个身高两尺一寸的人,他身披深黄颜色袈裟的一个大和尚,眉宇间流露出一股大恨大爱的气息,年幼约莫四十出头,面色有些黝黑,观其模样,他似乎整天都是摸爬滚打在太阳底下的。这人便是天福寺的戒律长老,法号觉醒,他适才刚刚从戒律院出来,没想到,刚出了戒律院便看到了一股骚动,显见,他是应急而来。
“觉醒师叔,觉醒师叔,不好了,刚刚有个黑衣黑袍黑鞋黑斗蓬的人丢下一颗人头后就走了。”
此话一出,觉醒已是瞧到了滚落在地的那个人头,那人头虽然已是面目全非,血淋淋的狰狞可怕,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那个人头是……。
“觉醒师叔,他是谁?”
“吸血老贼韦一牛。”
“师叔,这可如何是好。”
“师叔,这明明是栽赃嫁祸啊。”
“对了,因何,你刚才说什么?”觉醒眉宇紧凝,他气息紧促而又认真的问因何。
因何闻言,想必也是被这突兀的情景给吓坏了,半身麻软,愣了半晌,似是自言自语,道,“师叔,我刚刚说什么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头脑还算清楚三分的小沙弥走了几步,站在觉醒和尚身边,正是打开脏污篮子的因材,他快快的回忆了一遍,指着西南方向道,“觉醒师叔,那人朝西南方向走了,想必正在下山的路上,是一个……是一个黑衣黑袍黑鞋黑斗蓬的人。”
此话一出,觉醒面朝西南,陡的一瞬间,他思绪频起,很快很快就在还没有彻底消散的印象中搜寻出了一个黑影来。
“因何,你赶快去通知其他长老。”
“因缘、因果,你快速速敲起警钟。”
“因材,你速速……。”
几番交待,觉醒袈裟一展,已潜运内力,已如一只振翅大鹏朝西南疾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