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里桥。
欲进承启,必经此桥。
忽略一条狭小的只可以通得过扁舟的一条隐蔽水路,九里桥可算得上是唯一可以进出承启的天堑之桥。
九里桥,一如桥名,它确是真的有九里之距,九里桥,横跨于天机山和承启山最高处,建势高颠,颇有气势,遥遥一观,犹如一条黑蛟长龙横身于凉山之间,桥的主体由九九八十一道粗长而又坚固的黑色长链打造,且每根巨链又都是千锤百炼,纵然,已经过去了千百年,这桥确是牢固如昔。前人结晶,呈于后世,依旧震撼着后世才俊!
一路南行,山河壮丽,美景不暇。
初来承启古城,柳依依也便是被这气势磅礴,四处散发古老气息的古都奇景给深深震撼了。
古桥宽宏,完全容得下八大轿子并排而行,流泉飞瀑、古木参天、林木婆娑、飞鸟展翅,更可隐约听得见几声小兽嚎鸣的声音,引得无数路过之人都要三步一回头的要多看几眼,俯瞰桥下,终年而流的天承河更是氤氲神秀,近在咫尺,却又似远在天边。
下了轿子,柳依依面朝远方,思量片刻,有点感触的这样的一句,
“阿铁,你瞧,过了这座天桥就能直达承启了。”
久违,久违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安全的到达了承启郊外。
阿铁闻言,也是欣然而笑,长舒一气,道,“是啊,送算抵达了。”
稍顿驻足,柳依依又道,“阿铁,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莫如我们慢行过去吧。”
阿铁听闻,轻低低,答,“好。”
随后,柳依依便是秀发飞扬的先行一步,只因,无须多看,她已经知道阿铁接下来的行动,她要做的似是就是走在前面不远处的地方等他而已。
下一刻,阿铁已然转身,他极快的从腰间掏出一些碎银,环望一眼他面前的五个年纪不已的轿夫,道,“这些天辛苦你们啦,收下这些碎银,原道回去吧。”
轿夫闻言,躲过阿铁,四目相投,其中一个轿夫上前一步,憨憨一笑,道,“这位小侠,距离承启还有些路途,你看……你看……。”
阿铁听闻,不需思想,他已经很快的听明白了轿夫未完的话,方道,“几位老汉,实不相瞒,我们此番来到承启就是探亲。”
听得‘探亲’二字,方才那说话的轿夫脸上一鄂,转而又摸着脑袋笑笑,道,“原来是探亲啊,既如此,小侠,你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老嘎达,老棒子,起轿……我们该走了。”
紧随其后,那五个轿夫也就各归其位,重新抬起了轿子,另有老汉铜锣一敲,嘴里直呼起来。
“花花轿子人抬人,花花轿子谁来做,老汉抬轿美人笑,英雄坐轿气度高。”
犹在这时,阿铁忽然想起一些事情,嘴角一丝轻笑,道,“几位老汉,请等一下。”
“来哩。”绰号老疙瘩的轿夫回头一笑,道,“小侠,何事呼唤?”
阿铁仍是平静的一笑,而后又叹道,“几位老汉,实言相告,我已有八年光景没有见到我那远方亲戚了,时至今日,也不晓得我那远方亲戚是否还在故地,不如这样吧,几位老汉,在我见到我那远房亲戚前,还需劳累你们一下。”
“小侠,好说好说。”
“小侠,也不妨对你直说啊,这年头抬轿生意可真是越来越不好做了。”
“可不是嘛,运气好时,一天尚能给别人抬轿三五回,运气差时,压根儿就找不到雇主啊。”
阿铁闻得老汉几番争语,心生感叹,叹道,“这年头,每个人活的都不易啊。”
“那是,那是。”
“小侠,你现在哪里发财呐?”
阿铁闻言,嘻嘻一笑,续道,“发财说不上,完全是坐吃祖宗遗产呐。”
“嘿嘿,小侠,你真会说笑。”
阿铁仍是笑,转念一想,话锋一转,又道,“信不信由你们……。”
阿铁有叹道,“唉,八年了,再来承启,都有点陌生了,变化真大。”
另有绰号老毛子的轿夫听罢插声,道,“小侠,可不是么,不独承启呀,很多地方的变化都很大。”
阿铁一边听,一边儿缓缓而走,又道,“哦,说来听听。”
又有绰号老牙子的轿夫也终开口,道,“我来说,说到变化啊,我老牙子也是多多少少有所见闻的,就拿承启古镇中的东皇村来说事吧,这几年啊,东皇村也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疙瘩小村了,现在啊,东皇村已被列为了遗迹圣地,每年香火不断……。”
随走随谈,很快,阿铁一行也是走到了桥末。
此刻,就在阿铁正想开口朝五个轿夫继续探问的时候。
蓦地间,一幕任谁都不想看到的情景发生了。
但见十数个彪悍的人影从桥末一侧的山腰中蜂拥而至,伴随一道道冰冷的寒光闪过,周围形势瞬间变得冰寒无比。
路遇——山贼!
声音生冷无情,声调颇高,这声音出自一个身高九尺,虎腰明显比一个大水缸还要粗阔几分的歹汉口中,这大汉约有四十上下,背后背着一柄三环长刀,颇有威势,很是明显,他就是这十数人中的山贼王。
“识相的,赶快给老子留下金银首饰,钱箔衣锦!”
话音未落,又有一个贼眉鼠眼的黄巾贼仗刀恫吓一句,“妈的,看什么看!还不动作,谁在敢看,老子立马剁了你的头!”
一时间,路聚桥末的过路人都被山贼的狠辣给震慑住了,期间,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宽解衣带,扔下钱包锦囊,趴地不动。
紧随其后,众多山贼的动作也是异常熟练,干净利落,捡钱的捡钱,搜刮的搜刮,威吓的继续威吓,俨然不惧任何的风吹草动。
“你,把衣服脱了让老子瞧瞧。”
此话一出,众人虽然各个忿恨填胸,但却无人敢于硬气一回,就连一声责骂都听不到。
方才仗刀的汉子又说话了,比起先前一句狠辣话,这次,他说的有些低调寡合了,“嘿嘿,我当又是哪个麻脸婆,原来是个不错的乳油膏。”
她,轻摇秀发,用着一种没有没有神色的目光看着狰狞邪恶的汉子,只此而已,动作不大。
汉子,不,应该说是一个没有人性的臭男人,他坎肩打扮,光头形象,给人一种阴阳古怪的印象。
时间推移,光头歹汉离她更近一点,一双不怀任何善意的目光更是直盯盯的看着她的胸,恨不得立即把她搂入怀里,恣意妄为!
她,仍是不为所动,只是,眼神忽而越来越紧,她,正是刚刚在一个地摊上扫描一些小货物的柳依依。
值此一幕,便可窥见和证明,柳依依她的人正是一个同在‘黑暗’中战斗过的人,她的气质、她的经验、她的冷静均可说得上是相当的丰富。
紧接其后,光头壮汉更是拿着刀在柳依依胸前摇晃,脸上邪笑不断,大有浑忘一切的样子。
时间再往后推移,光头壮汉终究难以自持了,他以刀代手,开始用刀锋轻挑柳依依的衣服,慢慢的、缓缓地……。
远处,近处,受过恫吓威胁的路人尽皆屏住呼吸,默默观看。无疑,这幕情景,太过刺激每个人的心怀了。
“簇簇”一下,声音很轻,犹如落雪,微不可闻。
柳依依在某个时刻终于疾拢衣服,她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光头山贼身体逼去,就在只离光头山贼身体不过六寸距离的时候,她猛然间一声惊为天人似的怒喝,道,“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