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仙……”
促狭的眸光,微微诡异的语调,华烨微微张开空蒙的眸子瞟了一眼又合上,略略沉吟,然后浅笑道“还有半日便到燕国兖州,不知凤姑娘想在哪里下车?”
“华公子这是要赶人了吗?难道这就厌嫌了凤湮的叨扰?”凤湮敛了笑意,似真似假而道。
“自然不是。不过,姑娘应该是到兖州有要事吧。自然不会现在就与华某一道前往天涯山庄才对。”华烨语气温雅,语意却肯定。
“哈哈……”凤湮开怀而笑,然后老实的说道“送我到兖州卫家。”
拥有‘骐月马场’的卫家?那不是专门给那天颜公主的‘轻云三骑’提供战马的卫家?
那她真的和燕王室……
华烨敛了笑容,猝然的睁开双眸,空濛的眸子闪过一丝寒光,过了那么片刻,复又温雅如常,抚着额头,状似头疼的说“真没想到啊,这江湖上竟还有一个你这样的对手。呵,不错,不错。只是你我之间知的越多,刺探的就越多,总有一日,你我恐怕不得不出手判高下。”唇角渗出一抹淡笑,冰冷无温度。
“只是此刻魂门作乱,你我又不得不暂且维持现状。”凤湮面色平静,心头却在同一刻凛然一笑,忽又涌上狡黠的笑“我刚刚想说的是,我们分道扬镳后,那鱼家小姐不会再像防贼一样的看着我吧?”
“防贼?你?”华烨以好笑的目光打量着凤湮全身上下,难得找着可以揶揄调侃她的话题,“你若不戴着一张假面具示人的话,也许可能。”
一语双关,一指她易容,二指她神秘莫测的身份。
“华公子也差不了哪里去,只有那被蒙蔽了的眼珠才会被一副假仙皮囊给祸乱的神魂颠倒。”意为彼此彼此,凤湮不客气的反击回去。
话落,华烨明净坦然的笑了笑,继续眯合着眸假寐。
半日后,华家一行的车马终于到了燕国兖州,约是快到了正午时分,寻了一家酒楼用过午膳后,华烨本人未动,却遣了华青池牵了两匹马多送了一程。
半个多时辰后,二人到了兖州城东北部的卫家,一个器宇非凡的年轻男子出来相迎,并对华青池微微送了个感激且友好的笑。
华青池目送凤湮进了卫家门,然后眉色笼了笼,直到不见人影,便打马回头去追赶他家公子。
两个多时辰后,华青池在兖州通往韩国岚州的一条官道上追上了人,使了个眼色,车上的华千珍和一位马夫退下,他们寻了一地歇息片刻,这时他单独进马车与华烨密谈。
“公子。”
“回来了。”车内人声清越温和,却又有着无法开释的疑惑,“什么人出来接的她?”
“如果属下没有猜错的话,那人极有可能是卫子倾。”华清池回道。
“卫子倾,骐月马场的场主。”华烨俯首沉撑在案几上,一手托着下巴,极为慵懒道“如果我所知不假的话,那‘凤临阁’有个左护法是不是也叫这个名字?”
华青池神色一怔,然后颔首道“好像是,不过,这是不是巧合呢?”
“呵呵……”华烨浅然一笑,喃喃自语道“谁知道呢。”
稍许,华烨才从沉思中抽回心绪,又恢复他一贯的优雅从容、飘逸出尘的神仙模样,对着华青池温和嘱咐,“飞鸽传书一封,我要看看这燕国人这些年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是,公子。”华青池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