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皇八年三月初三,江湖一片宁静,至少在波涛暗涌、黑云笼罩下的魂门,还没有犯出新的血案前看来是如此。
蓝天白云,晴,斜风微静。
二辆豪华马车,十几匹马加二十多人,浩浩荡荡的出赵国宁州,下一站经过的便是赵国浒州。
途中,后面一辆马车上。
“那姑娘是谁?”声音如夜莺,清柔又盈脆。
“鱼小姐是问凤姑娘?”被华烨派来照顾鱼尺素的胭脂停下抹琴弦的手。
鱼尺素点了点头,其实早在十天前的鱼家堡一见,她就有此疑惑,含情脉脉的水眸有些忐忑与紧张道“华公子对那姑娘似乎很礼让,可那姑娘却……”鱼尺素顿住咬唇,良好的礼教让她不知道怎么去评判别人,尤其说出来的言辞可能像是在背后说人坏话一样。
“可她却一言一行皆不合礼教,张狂随性更胜似男子!”胭脂轻轻吐出,笑看着恋慕之意很明显的鱼尺素,“鱼小姐可是这般想?”
又点了点头,问道“她是谁?”
“她是凤湮。”
“凤湮?”虽然是江湖儿女,可鲜少参合江湖事的鱼尺素对于这样一个名字还是一时转不过弯来,“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那姑娘长相很是平凡,所作做为亦没什么特别,不,唯一的特别就如胭脂姑娘刚刚所说的那样,完全不遵守礼教,动作张扬粗鲁,又与男子嘻笑晏晏,同车马而坐,毫不避嫌。
可除此之外,她还是不解那日父亲和叔叔为什么对她那么礼遇?而这半天行路下来,连华公子都经常被她调侃奚落,可华家的人似乎见怪不怪的样子,所以再也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出来。
胭脂大约知道鱼尺素是怎样的想法,却隐忍着一抹无奈苦笑,神色淡然道“小姐可知道‘蓝衣凤主’?”
“啊!”鱼尺素多聪慧一女子,听闻胭脂这样没头没脑一问,显然是不可置信的瞪大杏眼,“你说是她?”
“确是她。”胭脂从琴案上起身,坐到鱼尺素的旁边,掀开窗帘,瞄了一眼前一辆马车,又放下手,不得不赞赏道“这当世的天下武林,不输公子的女子恐怕就她一人而已吧?”
不输华烨的女子只她一人?
鱼尺素眸光黯然,心中苦笑起来,是啊,只有能站在那个男子身边的人才配得他上吧?他不需要身后的人,那么唯一说的通的便是他需要的是与之比肩之人。
不过,那抹黯然也是转眼消逝,秋水含情的眸子里浮起从未有过的坚定。
……
凤湮的随性张狂何止是与男子嘻笑晏晏,同车马而坐,就算是同榻而眠,她似乎都不在乎。
而十多日的同行,看着那鱼姑娘对自己似恼怨微忌又似敬佩羡慕的复杂情绪,凤湮注意到之后都要拐弯抹角的揶揄华烨。几乎把人家弄的哭笑不得,似恼似怨她的长舌,不得不舒动舒动那身慵筋懒骨骑马而去,只为图个清静快活。
嘿嘿……不过,这也是凤湮的目的,可以干脆独霸了那舒适豪华的马车,一个人遮阳避雨、午休假寐的舒服到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