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门口的那棵大杨树密密麻麻的树叶开始泛黄，飘落。手掌大的叶子像是一只只手套，或许，这是老杨树送给大地的温暖。

    进入十月份，天气渐渐凉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十月十号，又是一个阴天，石子的天空似乎每天都是灰色的。SHE的那首《天灰》总是萦绕在石子的耳畔，挥之不去。淡淡的歌声里流淌着浓浓的忧伤。淅淅沥沥的秋水像针，密密麻麻地刺入心底，给你无法言语的痛。不像秋天拿刀子一般的暴雨，那种痛来的是如此痛快，不似这般纠结。

    语文课。

    依旧还是那张高考试卷，这张被奉为经典的卷子不知已经嚼了多少遍。自从高一起，石子的老师每年都会领着他们把当年的高考试题吃喝拉撒几遍，老师嚼啐了，吐出来，喂到学生嘴里，完全不考虑学生是吃进去了还是吐了出了，以至于消化不良和食欲不振是常有的事。不过今年不太一样，这可是石子他们战败的“荣誉证书”，上面书写着他们的屈辱条款，再回首，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次猴哥又谈到了作文，猴哥老师发了一张页子，上面有三个题目，要求列提纲。说实话，石子感觉这些材料都是很弱智的。一些名人名事，家喻户晓的故事糟蹋完了，便开始自己编故事组织材料。人造的东西总是有缺陷的。这些脑残“叫兽砖铗”凭借高龄大脑有限的想象力编出的故事严重缺乏逻辑性，一些地方不攻自破，经不起提问和推敲。而且更多是严重脱离社会现实，文绉绉地玩弄思想感情。

    而这虚无缥缈的小材料下总会出现一行“要求”，其中必有一点是“选择一个角度，自主立意”。看似很开放，实则完全没有民主性，它的参考答案已将我们的思想捆绑到被他们认为的主流价值观上。并且这些立意无非是一些仁义道德，要么就是理想信念之类，翻来覆去，就是天鹅肉也嚼够了，何况只是一些死猫肉呢？

    猴哥还充满人性的给我们布置了一道课后作业：就今年北京的高考作文题目写一篇作文——“仰望星空与脚踏实地”。石子无奈的笑了笑，在作文纸上写下了两行字：

    因为今天下雨了，所以我无法仰望星空；

    因为我身居二楼，所以我无法脚踏实地。

    依稀记的今年的高考作文题是一幅漫画，充分考虑了一群漫画迷考生的口味，漫画中有几条鱼和几只猫，几条鱼是躺在盘子里的，几只猫是站在盘子前的。石子当时立即想出了樊哙的一句名言——他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坐在考场里，就是这句名言的真实写照啊！

    可是稍后又发现自己犯了以偏概全的错误，大概是看电视习惯了忽略右下角的广告的缘故，一开始竟然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正在奋力捉老鼠的猫，上面还有一句猫语：“都什么年代了，还捉老鼠！”

    这是一个为猫吃鱼还是吃老鼠而纠结的题目，记得小时候学过《小猫钓鱼》的故事，也看过《猫和老鼠》，两样都吃啊？那它最喜欢吃谁啊？

    确定看完了漫画的每一个角落，石子就开始纠结了。下面说；“要求选准角度，明确立意”，尼玛，到底选择哪个角度才算“准”啊？石子又仔细看了一边漫画，看着看着，又发现每条鱼的大小还不一样，第一条鱼确切的说还只是一堆鱼骨，每只猫的胖瘦还不一样，这是不是分配不公造成的贫富差距啊？不可能啊？这可是高考作文啊？怎么能那么不和谐啊？

    纠结到最后半小时，石子选择了一个自己也搞不清的立意，结果作文才写到700字就起立了，而且后两百字龙飞凤舞，自己都不认识。后来石子的语文就因为这几只猫和几条鱼以及一只老鼠成了两位数。

    交完语文试卷出来，石子听到旁边有一白白嫩嫩瘦瘦的戴着眼镜的男生在问：“猫是吃老鼠还是吃鱼啊？”

    一句话伤了猫猫的心，戳到了中国教育的痛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高考书。这孩子是有多久没见过猫了？看他的皮肤估计生活在一个没有老鼠的家庭里，这辈子恐怕也没见过老鼠。我们的教育究竟教会了我们什么？看着那位战友挠着脑袋的懵懂的表情，石子突然想哭。

    （PS：高考结束了，高考的话题依然在继续，高考作文正在火热中，送上本章，回忆我们高考的岁月。最后，额外送给大家一首随笔小诗

    《眼累》

    眼泪啊

    你为什么不将我的睫毛

    连根拔起

    我渴望没有树木呵护的两岸

    我喜欢水土流失的感觉

    让泥沙淤积我的双眼

    让我犀利的目光在风沙中迷失

    漆黑一片

    也许，是永恒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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