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门口和老爹点头哈腰的时候,从屋里端盘子走出来的璎璎突然把盘子摔了一地大哭起来,冲上去抱住山羊胡的大腿凄厉地喊着“爹!”。
于是富有正义感的我决定替天行道。
次日,我家书房。
“请郡主用‘重要’造个句子”山羊胡恭谦地立在讲台前,捻须说道。
“夫子,句子里一定要有‘重要’对吧?”我假惺惺地表现出一个六岁孩童对知识的无限向往。
“当然。”
我眼珠骨碌碌一转,看见窗外那条金黄的身影正在兴奋地跑来跑去追逐那只可怜的花猫,见我不怀好意的看它,立马乖乖地坐在地上摇尾巴,乖得跟兔子一样。果然是狗不教性乃遣呀!肉丸子因为那天把我摔在地上,被挂在门口晒了一天日光浴美容了一把,那金光灿烂,也就是颤抖破烂的毛越发的闪亮了!
看到它,我张口就来了一句:“我家的肉丸子太重,要把它抱起来很难。”
山羊胡先是一愣,愕然地看着我为难地说:“郡主这句造得不合理呀。”
“有何不妥?”
“这‘重要’二字不能分开用。”
“哦,那就是‘我家的肉丸子太重要把它抱起来很难。’这样行了吧?”我一口气把句子念完。
“这……”山羊胡额角滑落一滴汗,“那……那请郡主再造一句。”山羊胡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郡主殿下,请您用‘天真’一词来造个句子。”山羊胡踱步走到我面前,微闭双眼继续捻着胡须说道。
“嗯,夫子,‘天真’不能分开的对吧?”我假装一脸好学地问。
“对。”山羊胡一副孺子可教的眼神赞赏地看着我。
“今天真热呀,夫子辛苦了。”
上羊胡听了后,笑眯眯地说:“不辛苦不辛苦,能教导郡主是在下的福分,还请郡主把句子给造了”
“我已经造了呀!”我无辜地看着他。
“郡主已经造了?在哪?”
“我刚不是说了嘛,‘今天真热呀,夫子辛苦了。’”
山羊胡一愣,眉毛一挑摇摇头,带着几分无奈接着道:“呃,这个句子不合适呀,郡主请再造一个。”
“夫子请说。”我看你还想怎么样?
“那再请郡主用‘又……又……’来造个句子。”
我观察了一下上羊胡,转着笔说“夫子长得又高又矮又肥又瘦又白又黑。”
“你……”山羊胡不敢置信地目瞪口呆地喘着气,那两撇小胡子被他吹得舞动起来。他手中的扇子飞快地扇动着,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几分妥协地说:“郡主也许不喜欢遣词造句,那在下就教郡主算术如何?”不愧是马屁精,遇到我这种存心找茬的主还能迅速调整心情。
“好呀,夫子请说。”
山羊胡清咳了一声,捻了一下小胡子,环顾四周,一本正经地说道:“请问郡主,假若那荷花池里有十条鲤鱼,我捞了两条上岸,还剩几条在池塘里?”他指了指屋外的荷花池说。
你当我弱智啊?看我不整死你,嘿嘿。
“鱼是活的吗?”
“当然啊。”山羊胡不明所以地问。
“全部都是吗?”
“对。”
“你捞上去的是活的吗?”
“是。”
“那剩下的也是活的啦?”
“是。”
“那剩下的不会死么?”
“当然”。
“那剩下的鱼是公的还是母的呢?”
“这,姑且都有吧。”山羊胡的眉毛纠结在一起,有些不耐烦地眯着眼看我。
“那它们成亲了没有呢?”
“这我怎么知道?”
“哇!夫子也有不知道的事呀?”
“那,就算成亲了吧。”山羊胡不甘我取笑他,咬牙回答说。
“那成亲以后要做什么呢?”
“这……”山羊胡窘迫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浮现一丝红晕。
“要生儿育女吧?”看你小样,想歪了不是?
“嗯。”山羊胡额头的青筋有些涨了。
“那鱼妈妈要生小鱼啦?”
“郡主!”山羊胡受不了了,“这跟我问的问题无关。”
“有关呀!那鱼妈妈有了身孕就会生小鱼,小鱼又生小鱼,小鱼再生小鱼,就会有很多鱼啦,接着又是小鱼再生小鱼……”
“够了!”山羊胡打断我,脸色有些难看的一手扶着额头说。
“夫子,我还没说剩下多少鱼呢?”
“那你说,捞出来两条还剩几条?”终于进入正题了,他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夫子,你说在郡王府里你可以随便在荷花池里捞鲤鱼吗?”
“在下当然不能放肆。”他一脸卑谦地说。
“那不就结了,答案是荷花池里还有十条。”
“为何?”他不解地看着我。
“夫子都说自己不能随便在我家捞鱼了,所以刚才你说捞两条鲤鱼上岸根本不成立呀!这种白痴的问题夫子还来问我?”我不屑地转着笔,抖了抖脚。在一旁伴读的念娇和念甫憋着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让我觉得此刻我做的是天大的好事。
“……”山羊胡不说话了,阴沉沉地看着我。
“夫子,老是你问我问题多没意思呀,听父王说你可是这城里最有学问的人呢,要不徒儿也出几个问题考考夫子?”他听我夸他,得意的摇头晃脑,又听我要考他,立马昂头挺胸精神抖擞地摇了摇扇子。
“郡主请讲。”
“嗯,那夫子听好。一只小猴子爬上树去摘香瓜,一个时辰摘一百个一天可以摘几个?”
山羊胡走了几步,沉思了一会儿,随即自信地说:“总共一千二百个。”
“夫子确定?”
“当然。”
“不对。”
“怎会不对?”
“夫子好笨啊,这个问题连念甫都知道答案呢?香瓜又不长在树上,猴子怎么会爬树去摘呢?”
山羊胡目瞪口呆地往后跌去,揉了揉太阳穴轻声说:“劣童……”
“噗!”心理承受能力较弱的念甫憋不住了,闷笑出声,被山羊胡白了一眼。
“夫子,我有一句词,但是不知道怎么接才能把它接成既对应上文又押韵的七言,想请教夫子。”我噘起嘴困惑地看着他。
“哦?郡主请讲。”山羊胡怎么可能让我这小丫头给比下去?正想着怎么扳回一局。
“人生自古谁无死,请接下句。”我脱口而出。
“‘人生自古谁无死’?这倒是个好句,嗯……”山羊胡低头沉思,在房中来回踱步,走了几圈最终败下阵来,“在下才疏学浅,这等绝句一时半会还想不出,且等我回家细细琢摩,过段时间再回复郡主”。山羊胡不自然地擦了擦汗。
“可是夫子,我刚刚想到下文了。”
“哦?郡主果真天资聪颖,请讲!”
“嘻嘻!”我不怀好意的咧开嘴,“答案是‘人生自古谁无屎,有谁拉屎不用纸?若君不用大便纸,莫非你是用手指?’”说完,我看着山羊胡一脸的惊诧,见鬼一样苍白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浑身发抖面露鄙夷地瞪着我说:“郡主乃千金之躯,大家闺秀,怎可口出秽言?”
“慧言?”我眨巴眼睛,天真地说:“夫子也认为我刚才的话很聪明哦,谢夫子。”我从座位上起来,十分有礼貌地向他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祝你两脚一蹬,早登极乐!
“郡主!”他终于吼了出来,“请您自重,不要与那些低下人等相提并论。”
“哦。”我装作很委屈的样子低下头,敢情你这衣冠禽兽还配跟我讲高尚?
“郡主可接受在下的意见?”他严肃的抖了抖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