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花楼

    马跃听到秀子召唤他过去的消息，心跳就变得沉重而又急骤起来。他虽然尚不清楚秀子传他过去的目的是什么，但总让他感觉得惴惴不安，他害怕秀子旧事重提。

    前天夜里，他暗地里放走海燕的事情，是没有让秀子抓到什么把柄，但秀子还是起了疑心。虽然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反复审查了几次也没有得到她想要得到的结果，但是对王霸他们大发了脾气，不是马跃求情，也不知道那天还有几人会身首异处。马跃在暗地里咒骂秀子冷血残暴的同时，也指手划脚地咒骂王霸他们那脑袋长着就是装潢门面的，是拿着咸鱼去放生，根本就不知道死活。自己在秀子的责骂声中，唯一能表露出来的也就是点头哈腰，他们竞不知天高地厚地在秀子面前逞起了英雄。不仅争得个面红脖子粗，发展到最后几个人一齐扑向秀子。马跃在一旁叫苦不迭，知道王霸他们是在上演飞蛾扑火的悲剧。果然，秀子顿时柳眉一立杏眼圆睁，一阵子的伸拳弹腿将王霸他们打得晕头转向。等到他们明白了求饶才是最能减少痛苦的这个选择时，秀子已让两个人失去了选择的机会。马跃真不敢相信秀子那是一双人手，两掌砍下去，就传来两声清脆的骨折声响。刚刚还是眉飞色舞的脑袋，很服从指挥地耷拉了下去，身子也只是摇了几下，声势浩大地倒在地面。王霸不是识相地双膝跪了下去，两个巴掌象是打着快板样地抽着自己的脸面，想必他的结果与兄弟们相差是不会太大了。有一点差别的就是他的脖子与那两位比起来是要粗大得多，秀子想要达到目的，付出的力度当然就会大多了。

    王霸怕了秀子，就是远远地瞅见了秀子的身影，他会象只望见了猫的老鼠，机灵地躲到一旁。马跃与他有着同感却没有他那样好的条件，想躲避的机会的确不多。即使与秀子打着游击战，让她一时半刻的会不上面，但传话召唤过来他想回避也是没用的。

    马跃第一次走进秀子的房间，又一次嗅到了那股久违的幽香，只是没有让他焕发出往日的那股激情。他抬起头望了一眼秀子，马上又将头低了下去，转身准备退出房间。他没有想到秀子下面只穿着一条短裤，只有巴掌大小，虽然尽职尽责地守护着疆土，但版图面积实在辽阔，几乎有着三分之一的领土流失在外。

    “你这不是叶公好龙吧？过来，你说这人就是怪得很贱得很，被你蹂躏时心里恨你恨得入骨，一旦失去了这些，心里又产生出一股渴望。”秀子仰躺在凉椅上，有些夸张地张开两腿，修长的两指夹着一支香烟，猩红的小口徐徐地吐着烟圈。

    “给我脱个精光，让我快乐快乐。”秀子丢了香烟，双眼微微地眯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

    马跃自己也说不清楚，往日里脱剥女人的衣服比老猎手脱兔子皮都利索，今日却变得笨手笨脚。秀子两条手臂象蛇样缠着他的脖子，身子在上下左右扭动时，他居然还在汗淋淋地褪脱着那巴掌大的短裤，不是秀子自力更生地扯断了短裤的带子，真难以说定他要忙碌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这项神圣的任务。

    马跃第一次觉悟出：让发人满足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情，不以无限热爱的态度和激情去认真运作，效果低得让人心烦。他在秀子的指责中，虽然咬牙努力，但那段圣物就是鼓不起拼搏的勇气，始终象是半截排空了杂物的猪肠，软绵无力。不是他有着任劳任怨精神，真的是不能确保灵泉喷液。

    秀子穿好了衣服，又一口紧一口地吸完一支香烟，这才对马跃说道：“风云渡矿山的事情要抓紧时间去办理。那个叫海燕的女人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灭了她，只有斩草除根，风云渡矿山才会落在你我的手中。我听说她是你的情人，她的这次漏网我对你是有想法的。现在我也不想听你的辩解，从现在起，你负责将她除掉。还有，佐木兵团不出一个月将会进驻盘龙城，情报机关命令我们要尽快地做好流金谷金矿的摸底工作。柳生社长已作出部署，让我们的情报人员潜伏到金矿。具体的方案我马上告诉你，你要教导好王霸，让他配合好这次行动。时间就定在明天，地点就是流金谷的花楼。”

    花楼，座落在流金谷镇与流金谷金矿的中间地段，背枕着一座大山，前面是一条贯穿流金谷镇与流金谷金矿的必经之路。花楼，其实并不是什么楼房，而是砖瓦结构的平房，建筑得也没有什么风格和气势。但占地面积相当大，一溜排列着差不多有半里路长短。花楼经营的业务也很多，有剃头的洗澡的抽大烟的卖酒菜的。总而言之统而言之，只要那些淘金人有点钱，这里就会全心全意地为你服务，直到将你培养成为一身清白的人为止。所以，花楼永远是淘金人向往的地方，永远是淘金人憎恨的地方。也永远是个最热闹的地方。

    花楼最热闹的时候就是在每个月的月底。淘金人捧着那或多或少的工资，心潮澎湃起来，热血沸腾起来。三人一群五人一伙地涌向花楼，将那干瘦得象是高粱棒子样的双腿跷起来，五指欢快地在桌面上跳跃，还要将脖子扭几扭，接着就装腔作势地喊酒叫菜。一阵吆五喝六一阵风扫残云，最后，他们仰着脖子吸下壶底最后一滴酒水，伸着舌头舔尽盘底上的一点油星。拍拍似乎有点隆起的肚皮，打着饱嗝，色眼朦胧地闯进名符其实的花楼。他们就是雷阵雨，来得也猛，去得也急，有的还未彻底脱下裤子，就开枪发弹了。他无可奈何地笑，女子开怀乐意地大笑。

    花楼，是流金谷金矿建立的，说出的理由很是仁义道德：让金矿成为淘金人温馨的家。实质上是让淘金人有了这个家却害苦了原来的家，实质上是让这里作为了一条金钱运行的输送带，金矿前几天拿出来的花花绿绿的票子，也只有七八天的时间又通过这条输送带运了回来，且只有增长没有下跌的。因为，平时在这里赊下账的，都要付出一笔让那些淘金人永远也算不清楚的利息。

    金满斗每个月的第八天来花楼一次，来结算这个月的利润。王霸也就是受命在这一天到花楼来。

    王霸是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山沟里还藏着花楼这样好吃好玩的地方，虽然那些姐儿妺儿们没有盘龙城的妓女那般风流性感，但干起那活儿来，比姑娘们敬业得多，也扎实得多。在盘龙城，他一晚上睡了四个姑娘还觉得精力充沛，到这里，只干了两场就觉得双腿发虚。难怪说山里的老酒最能醉人，山里的女人最能撂倒人。

    王霸再次回到那个酒馆准备喝上两泡的时候，从流金谷镇子方向的大道上传来一阵纷沓的马蹄声。他知道这是金满斗到了。坐在旁边几位弟兄不约而同地将手伸向腰间，王霸咳嗽了一声，几位弟兄的手又都缩了回来。他们这才记起这次行动要达到的目的与以往大不相同。他们又恢复了刚才的表情，只是注意力都集中在金满斗身上。

    金满斗五十出头的年龄，身材高大而又肥壮。隆起的腹部象是挂着一只酒桶，随着他的走动而不安分地晃荡，让人觉得时刻都有掉下来的危险。泛着光亮的前额和脑门上一毛不植，不是耳轮的周围还稀疏地飘拂着几绺头毛，若是从后面的方向看上去，定会认为是遇上了一个脖子上倒立着一只葫芦的怪物。眉毛宽厚，在这个毛发珍贵的区域就显得更为引人注目。嘴唇的周围没有胡须的踪影，倒不是他天生脸皮厚实的缘故，却是他持之以恒的怪癖创造出的结果。金满斗大半生喜欢亲近女人，不是图那些翻云覆雨的苟合，而是要去享受女人给他拔胡须的舒服。他就喜欢仰躺在凉椅或是床上，将头枕在女人的大腿上，双眼微眯着，让女人先在他的嘴唇的四周敷上一层脂粉，然后用那尖尖的长长的金质的镊子，将那短短的胡须一根地拔出来。他要的就是这种微微的阵阵的麻木和疼痛。他的这个怪癖，在流金谷镇子上不清楚的人很少，以至于人们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