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莞尔一笑,“有人觉得是福气,有人却觉得是晦气呢!”婉贞闻言默然而笑,望着窗子透进来的光。皇后朝婉贞招手,“来,看看我的字怎么样了?”婉贞起身,看着案上的纸上写着“天地终无极,人命若朝霜”。皇后望着侧殿的方向,“如今,只是觉得心寒。”婉贞仔细的端详着纸上的字迹,顾左右而言他,“皇后的字越来越好了。”皇后用绢子擦着手,微笑而对,“贞贵人一向在字上很有功夫,能得你的夸奖,看来我的字确实不错了。”婉贞与皇后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告辞回去了。
皇后轻轻将写好的字折叠起来,道:“她对静妃的死,很是淡然啊。”韵书收拾起婉贞用过的茶盏,道:“未必,那日她来坤宁宫,都哭昏了呢。”皇后冷笑,“是么?”韵书微笑道:“她这副淡然的样子,想必是做给太后跟皇上看的。”皇后扬起轻蔑的笑,随手将手里的纸扔进了炭盆里,火光一闪,唯留一缕轻烟袅袅直上……
宫里的日子再怎么平淡,更漏里的水珠滴得再怎么慢,时光终究还是在无奈之间慢慢走过,转眼已是春天。
婉贞的月份越发大了,身子也重了许多,平日里除了到养心殿与慈宁宫请安,便再不涉足其它宫宇。倒是佟妃几乎日日来陪她说话,太后也极是看重婉贞,每日在慈宁宫煮了安胎药送来与她。太妃自从静妃死后便一直深居简出,而董鄂妃身子日渐虚弱,但仍是强撑着主持宫中事宜;皇后依旧被责令闭门思过,轻易不出门;宫中其他人不过是安分守己,平平淡淡的过着本就单调的日子。
承乾宫。
董鄂妃伏在炕桌上仔细描着花样,婉贞坐在对面手里拿着一卷书,却只是望着桌上的迎春花发呆。董鄂妃微笑道:“你若瞧着那花好看,我送你一些。”婉贞将书放在炕桌上,道:“我是看那副字,不过是我的涂鸦之作,怎么值得姐姐高挂于室?”原来在摆放迎春花的桌子所依靠的那面墙上挂着婉贞所书“不为生忧,不为死苦”的条幅。
董鄂妃放下笔,微笑道:“你的字很好,况且这字的意思更好!”婉贞饮了一口茶道:“姐姐进来对佛学很是上心的。”
“原来不知道,如今学来,这佛学果真高深!”董鄂妃面露神往之色。婉贞歪着头,微笑道:“姐姐不生贞儿的气了么?”董鄂妃拉过婉贞的手,恳切道:“你我姐妹,有什么气好生的?况且,皇上雨露均沾是好事。这宫里的事情总是瞬息万变的,姐妹情来之不易,我断然不肯割舍的。”
婉贞紧紧握着董鄂妃的手,双眼朦胧,久久不言。董鄂妃微笑着拭去婉贞面上的泪珠,“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情谊自然不比其他人。以后啊,等你生下了孩子,他要叫我姨娘,你可不能拦着!”婉贞微笑道:“自然不能!”
“其实,”董鄂妃放开婉贞的手,轻叹一声,“自从四阿哥去了以后,我就像是被掏空了,总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就能被吹走一样。”
“姐姐还年轻,还会有很多孩子的。”
“或许这是报应吧!”董鄂妃抚摸着手腕上戴着一个赤金镯子,“我终究是对不起他!”
“姐姐……”
“贞儿,”董鄂妃的声音飘渺而无力,“若一口气不来,将往何处安身立命?”
婉贞淡然道:“卿自何处来,卿往何处去?”董鄂妃道:“自来处来,往去处去。”婉贞嫣然道:“是啊,那就往去处安身立命吧。”董鄂妃微微一笑,依旧拿起笔描花样;婉贞仍旧拿起书,却只是望着桌上的迎春花出神。
慈宁宫。
皇上坐在椅子上,懒散的倚着椅背,腿直直的伸出去。太后和苏茉儿走进来,见到皇上这个模样,太后嗔道:“这么大人了,还没个正经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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