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不起身行礼，闭眼道：“这几日实在累得慌，昨儿批了一夜的折子。”太后走到皇上身后，轻轻按揉着他的太阳穴，温和道：“别太辛苦了，多注意些自己的身子。”皇上轻轻点点头，没有说话。太后微笑道：“贞贵人的身子也重了许多，你应该常去看看的。”皇上道：“她倒是时常来养心殿，偶尔去趟承乾宫开解惠儿。”太后漫不经心道：“是么？她倒懂事。”

    “贞贵人的性子跟惠儿很像，想来腹中的孩儿也不会错。”

    “你是这么想的？”太后歪着头，越过皇上的肩膀看着皇上手上的玉扳指。

    “是，”皇上睁开眼，恳切道。

    太后双手请按着皇上的肩头，附在皇上的耳朵上轻声道：“只是你一个人这么想吗？”皇上点点头。太后直起身，踱步到大殿的正座前，面无表情的坐下。苏茉儿端上一碗热茶奉给皇上，皇上接过茶来张口便喝，想要掩饰自己的紧张。苏茉儿关切道：“慢点儿喝，小心烫！”皇上尴尬一笑，“没事儿，没事儿。”太后从桌上的青花盘子里随手抓了一把瓜子，边嗑瓜子边说：“很好，那可要好好照顾她的胎。你累了一夜，还要赶过来请安，回去歇着吧。”皇上放下茶盅，恭敬地退下了。

    宫人默默地收拾着茶盏，苏茉儿垂手侍立一旁。太后待收拾东西的宫人出去后，对苏茉儿道：“你先还说我思虑太过，如今看来，我做得没错。”苏茉儿恭谨道：“太后深谋远虑，奴婢自愧不如。”

    太后冷笑道：“你心里还是不服气的。”苏茉儿道：“奴婢不敢。”太后随手拂去衣襟上掉落的瓜子皮，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的心性我知道。”苏茉儿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并不说话。

    “你一向心软，”太后拿着一个菱花小镜，左顾右盼，“可这宫里的事儿，你比我更清楚，有时候，你必须心狠。”

    苏茉儿走到太后面前，忙跪下，帮太后举着镜子，淡然道：“奴婢虽然见识了很多，但心里却越发不明白了。”

    “糊涂些好，糊涂是福啊！”太后抚了抚有些花白的鬓角，“算计了半辈子，头发都白了，还在算计。回过头去想想，自己这辈子除了算计，什么也没学会。”

    “能在宫里活下去的人，都必须会算计，无论愿不愿意。”苏茉儿含泪道。太后捧着苏茉儿的脸，“当年没求太宗给你指婚，我一直觉得过意不去。”苏茉儿平淡道：“奴婢一辈子都是您的奴才，永远不会离开您的。”太后轻轻拭去苏茉儿脸上的泪水，“在这宫里我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苏茉儿伏在太后的膝上，默默哭泣。

    太后轻拍着她的后背，“去吧，今天的事儿还没做完呢。”

    钟粹宫。

    庭院里的迎春开的很好，在淡淡的月光下如点点的碎金，香气馥郁缠绵。

    婉贞低头绣着一只虎头，白腻的脖颈在昏黄的烛光下显现出月华般的淡淡白光。晴雪走过来剪了剪烛花，“主子的绣工越来越好了！”婉贞抿嘴一笑，“你的嘴越发甜了！”晴雪走到床边，边铺床边道：“还不是想哄您高兴高兴！自从静妃娘娘走了，您就一直郁郁寡欢，奴婢想着，说些好听的话，让您高兴。”婉贞微笑道：“我已经很高兴了。”

    晴雪转过身，站在床边的脚踏上道：“对了，刚刚慈宁宫刚送来一碗血燕，奴婢这就端给您喝。”说着，便唤进鹦鹉来。婉贞抬头，见鹦鹉端了一个小小的还冒着白气的汤堡，微笑道：“早上才送了安胎药来，怎么又送了这个？”晴雪从汤堡里舀出一小碗来，奉给婉贞，“这是太后的恩典！您现在怀着龙胎，您是最金贵的！”婉贞拿着汤匙一勺一勺的喝着，道：“你好好的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去趟慈宁宫。”

    晴雪点头道：“嗯，是该去谢恩的。”婉贞闻言眉心一动，不置可否。

    （实在对不起，这几天稻粱谋玩儿的有点儿疯~~~学校放假，在家里待的有些懒了，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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