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那个下马威耗费了太多时间,等马车到了最近的城镇时,很多人家已经睡下了,只有几间店铺还隐隐闪着烛火。
“掌柜的,我们爷要住店,给我们爷弄桌上好的酒菜来,再开间上房,余下的人普通房间就好。”
掌柜的正撑着柜台打瞌睡,乍一惊醒,见一群衣物不俗的人相继进了客栈,为首的更是锦衣玉带,贵气十足,只是……为什么是个光头?不管怎么说来了大主顾。
他强打起精神,殷勤道:“客官们来得赶巧儿,上房刚好剩最后一间,一定让这位爷住得舒服。至于饭食……厨子都睡下了,恐怕几位要将就一下,凑合着吃些干粮,等明日一定给这位爷做桌好菜。”
那侍卫拿出锭银子捏在手中,态度颇不耐烦:“让你做你就做,哪儿那么多废话?我们爷可不是你这等市井小民得罪得起的,惹怒了我们爷,小心叫你脑袋搬家!还不快去叫人做饭!”
掌柜的见多了这样嚣张跋扈的富家子弟,心知升斗小民斗他们不过,只能认命地去找大厨。
突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搭在他肩膀上,他回头正看到那贵公子,眼前人虽是光头,五官却极为出挑,一双眼睛更是罕见的纯粹的黑,犹如墨染一般。他在这客栈多年,见多了人来人往,可这般挑不出瑕疵的面孔还真是头一遭见。
“掌柜的这么晚就不必费神了,我们住店就好。”
掌柜的连忙回神,感激地连连鞠躬:“爷这么体恤小人,小人真是无以为报。”
段谦微微一笑,扶他起身道:“本就是我的属下无礼在先,掌柜的莫要如此。”
百里溪在旁边看得啧啧称奇,没想到死光头还有如此谦谦君子的一面,真是看不出来啊。此情此景,要是摆张小凳,抓把瓜子,简直就像在戏台看戏,多享受啊。
段谦看她无限遗憾地摇摇头,心知她一定没想什么好事,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在想什么?”
百里溪想也不想地道:“在想看戏的时候没瓜子磕真是太遗憾啦。”
段谦的脸当下就黑了,转身对掌柜的道:“给她一间柴房。”又对众侍卫道:“谁敢给她吃的就跟她一起睡柴房。”
百里溪巴巴儿地看着众人走向楼上客房,眼看他们就要上楼梯了,连忙扯住最末一个侍卫的袖子,可怜巴巴地道:“大哥,我饿。你看我们都是爷的属下,你怎么忍心你的同僚挨饿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那侍卫耐心地听完她前言不搭后语的一通废话,缓缓摇头道:“下午我们‘跪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说罢抽出自己的袖子,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百里溪站在原地欲哭无泪,简直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刮子,让你嘴贱让你嘴贱,嘴巴倒是爽快了,可你对得起空空如也的胃吗?
柴房真是相当简陋,幸亏今夜无风,不然冷风扇起合不上的门板,还真跟睡在野外没什么两样。
百里溪抱着比外衫厚不了多少的薄被,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整个白天就没吃什么东西,她简直是饿得抓心挠肝!
想了半天,她还是决定到厨房探一探。她对偷吃这事儿算得上轻车熟路,各种结构的客栈她都偷过——她甚至能画得出京城各大客栈厨房的分布图。
轻而易举地摸到厨房,百里溪一边捂着肚子嘀咕,一边轻手轻脚地各处翻找着,可是翻了近半个时辰,她身上都见了汗,竟然连个冷馒头都没翻到。从来没哪家客栈的厨房这么干净的,又不是以后不用了,除非是有人故意清理……
“死光头!就知道是你做的好事,饿死老娘对你有什么好处吗?!”百里溪一想通简直要气死。
死光头竟然料到她要来厨房偷吃!哼!不让她偷吃客栈的,就去偷吃他带来的干粮。
他们从王府出来的时候绝对带了干粮,可是在谁的身上呢?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不过……不管在谁的身上,死光头房里一定会有吃的!
一般客栈的上房都设在三楼,打定了主意,百里溪轻手轻脚地向三楼摸去。她沾了口水桶开窗纸挨个地闻味道,段谦身上有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寻常人注意不到,她这个嗅觉灵敏的妖精却是早就注意到了,并且她还颇喜欢那个味道。
终于在最西边一间,她闻到了熟悉的草木清香。
门竟然没锁上,百里溪不由得大喜,一时倒也没深想为什么门会没上锁。她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又轻轻地阖上。
窗外月光透亮,将她屁股后面鼓起的小小一个包照得分明。
百里溪摸到小桌旁,正好看到一张咬过一口的大饼,米面的香味似有若无,顿时勾得她肚里的馋虫蠢蠢欲动,几乎要飞出口来。她连忙抓起那块饼,正要跑路的时候,忽闻段谦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谁在那儿?”
百里溪后知后觉地发现此时已是午夜,她的尾巴必然露出来了,第一个想法就是绝对不能被段谦知道,于是情急之下,她摇身一变变成一只……灰扑扑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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