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养心殿匆匆出来一个小太监,一脸急切:
“大殿下,您总算来了,奴才正要去找您呢。”
见小太监面露急色,商亦宁眉头微蹙。
大步进了养心殿,一进殿就见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还有七八个嫔妃全跪在地上,看上去一脸的触目伤心,眼泪汪汪。
仿若她们对皇上都是真受,都在为商曜丞病重而忧心。
但实际上没有一个是真心伤恸的。
之所以能见到这副扬景,都是来为自己的儿子求封王封爵的。
看看整个大殿上,孩子的妃嫔一个都没有就知道。
堂堂一国之主,看似妻妾成群却无一人真心对待。
龙床前除了刚回去的商亦然,还有其他几个皇子和几个太医。
这一幕着实把商亦宁吓了一跳,忙一个健步上前:“父皇……”
众太医闻言转过身行礼:“大殿下。”
几个皇子也同时回过头来:“大皇兄。”
“嗯,父皇身体如何?”
几个皇子互相看了一眼后,纷纷摇头,给商亦宁让出一条道来。
商亦宁眉头紧锁,走到龙床边坐下,一脸担忧的轻唤:“父皇,父皇……”
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商曜丞闻声,微微睁眼。
声音虚弱道:“宁儿来了?”
商亦宁忙握住他的手:“父皇,您怎么样了?”
“咳咳……咳,扶朕起来。”商曜丞道。
“是。”
商亦宁和陈德宏忙将他扶起来,给他轻轻抚了抚背。
商曜丞有些吃力地抬眼,扫了前面的几个皇子和跪着的嫔妃们:
“你们都退下吧。”
皇贵妃没给自己儿子求待封赏,一脸不愿:
“陛下,臣妾刚刚说的……”
“退下。”
“是。”
皇贵妃不情愿的起身行了礼,甩着手绢转身出了养心殿。
其余众人也纷纷躬身退去。
最后只剩下商亦宁和陈德宏。
“咳咳……咳……”
商曜丞被皇贵妃气的又咳了起来。
商亦宁忙给他父皇顺着气,皱眉看向陈德宏问:
“陈公公,父皇的药呢?”
“回殿下,皇上半个时辰前已经吃过一次药了。”
“那怎么还这么咳?太医院那群庸医都是吃干饭的吗?”
“老奴,老奴也不知啊,从前几天开始太医院开的药,好像就已经不起效了。”
陈德宏也是一脸忧心忡忡。
商亦宁闻言皱眉:“去林府将林冉请来。”
“是。”
陈德宏刚转身,商曜丞虚弱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算了,朕的病连整个太医都治不好,请她一个不懂规矩的黄毛丫头来有什么用?”
“父皇,您可别小看了冉冉,您忘了儿臣的病就是她治好的。”商亦宁回道。
“那不过是个巧合,依朕看啊,你小子就是忘不了她。”
商曜丞淡淡道,他从来没有相信商亦宁是林冉治好的。
在他心中,就是林冉八字好冲喜把他儿子冲好了。
至于为什么他会这么迷信,这少不了钦天监的功劳。
当初商亦宁要求娶装病林冉时,皇上所以会答应,不仅仅是因为满足商亦宁而同意,还经过钦天监算过的。
“父皇,儿臣说的是真的,您不妨让她试试,万一有效呢?”
见商亦宁坚持,皇上也只好同意,他费力地笑了下:
“好吧,就让她试试。”
商亦宁闻言,脸上一喜,转头催促陈德宏:“快去。”
“是。”
陈德宏走后,商曜丞抬起疲惫的眼睛看向他:
“宁儿啊,朕几个孩子中,你相貌和秉性都是和父皇最像的。
又是长子,朕走后,这大商的天下就是你的,你能不能答应父皇两件事?”
“父皇请说。”商亦宁道。
“第一件事,答应父皇照顾好弟弟妹妹们,若是他们真的那么不听话,犯了错,
看在父皇的份上,勿要了他们的性命,将他们打发的远远的即可。”
商曜丞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当年他为了皇位,不但害了其他兄弟,还狠心杀死与自己一母胞的弟弟。
以前生体健壮又忙于国务,并不觉得自己心狠。
只知道只要能让国泰民安,他就是个好皇帝。
可近来半个月每每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他们来向他索命。
商亦宁听完这第一件事后,先惊后怕。
他清楚的记得上辈子,父皇在说完这句话后,当天夜里就仙去了。
不过他明明记得上辈子父皇只说了这一件事,今世怎么会有两件呢?
他怀着疑惑的心,眼里闪过不舍:
“父皇放心,儿臣会照顾好他们的。”
“嗯,有你这句话,父皇就放心了。”
商曜丞点头,息了片刻:“…还有…咳……咳咳……还有最后一件事情。”
商亦宁忙给他抚了抚胸口:“父皇,您先别说话了,先休息吧。”
商曜丞摆手:“你先听朕说完。”
“好,儿臣听着。”
“这第二件事情,你继位之后,必须将林冉留在身边……”
商亦宁闻言,立即道:“父皇,您是知道的,儿臣已经和她和离,不可能留得住她……”
“留不住也得留,无论用什么方法,什么办法必须留,实在不行强制性也要留。”
商曜丞语气带着虚弱的病痛,却丝毫不减威严。
“为什么?”商亦宁皱眉问。
虽然他也想将林冉留在身边,但上辈子的过错让他觉得自己不配。
也不想去纠缠,只要她幸福快乐就好。
“你身为大皇子,未来大商的储君,为什么还用朕告诉你吗??”
“你怕她嫁给九皇叔?”
商曜丞喘了几口闷在心中的气:
“你九皇叔…他本来就权大势大,若在加上林家和元城,你又是新君上位。”
“你可想过若……咳咳咳……若……咳……若他要造反,你将如何应对?”
“父皇放心,就算林冉真的嫁给了九皇叔,林宇文也不会帮他。”
商亦宁回答的十分肯定。
“哼,不会?你如何保证?就凭他口头上的承诺?
宁儿啊,你要相信父皇,父皇不会害你。”
商曜丞一脸苦口婆心,很是费劲的样子。
“大丈夫怎可为儿女私情绊住了脚?在说你真的甘心,他抢走你的女人,在夺走你的江山?”
“还是这些东西你都不爱?或者你的爱就是放手?”
面对他父皇的一堆问题,商亦宁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