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泽抬头,眼神非常坦荡,“我看看咬成什么样子了。”
楚樾脸颊微红,“这有什么好看的?”
顾时泽拉开床头的柜子,从里面拿出药膏和棉签,“你乖一点,我给你上药。”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顾时泽已经伸手解开了一颗扣子,“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楚樾刚想抬腿踹人,顾时泽就压住了他的腿,“你别乱动,起反应了你负责。”
楚樾脸红得滴血,“神经病。”
顾时泽继续解开扣子,把衬衫扒开之后,楚樾抬手挡了一下,又被顾时泽拿开了。
“樾樾哪里都好看。”语气非常平淡,如果他没有咽口水的话。
顾时泽把纸巾用水沾湿,覆到红肿的地方,擦完后又用干的纸巾擦了擦。
把药膏挤到棉签上,刚一碰上,楚樾就被刺激得往后躲。
顾时泽觉得棉签太碍事,抹不开,就直接用手指的指腹轻轻地涂抹开。
楚樾闭着眼睛,那处的感觉被无限放大,床单被他抓出一片褶皱。
不知道顾时泽是不是故意的,楚樾总觉得这上药的时间格外漫长。
然后他睁开眼睛,发现顾时泽的脸虽然非常红,但是眼睛一直往他那里看。
很久才眨一次,生怕错过了什么风景一样。
楚樾捏了捏他的耳朵,“小流氓。”
顾时泽红着脸抬头,“樾樾你别撩拨我,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自己会怎么样?”
顾时泽很诚实:“会想()你。”
楚樾“咳”了一声,“我身体不好。”
顾时泽点点头,“等你身体好之后,我们再那个。”
居然还是个陈述句。
楚樾心想你问过我意见了吗?我可是好之后就要和你离婚的,糊涂蛋一个。
顾时泽看抹得差不多了,把楚樾的衬衫脱下来,“今晚就这样睡觉。”
*
等楚樾睡着后,顾时泽去了一趟阳台。
浓墨般的黑和远处的灯火混杂在一起,往下看是如临深渊的恐惧感。
顾时泽倚靠在栏杆上,过度流泪后的身体有一种奇怪的松弛感。
“咔哒”一声,他低头点燃了一支烟,自从楚樾回来后,他还没抽过烟。
大卫杜夫的味道挺容易上头的——像是喝了几两白酒后的微醺不至于让人异常亢奋,也像从高空坠落时的失重感不会带来恐惧。
顾时泽掏出手机,他存了宁妄的号码。
短暂的几秒,电话那头就接通了。
“喂,这么晚了是小樾出了什么事吗?”
无论宁妄和顾时泽的关系有多恶劣,提起楚樾时,宁妄总是温柔的。
“没,他睡着了。”顾时泽吐出一口白烟,烟卷打着旋缓缓上升。
“我就是想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宁妄沉默了一下,“你问吧。”
烟雾渐渐散去,顾时泽就像是已经对完答案的考生,没有到最后一刻的查分仍然抱有一丝幻想。
“楚樾他……病好之后,”顾时泽手里的大卫杜夫快要燃烧到尽头,只剩下一点猩红的火光,“是不是会和我离婚?”
沉默,无止尽的沉默。
顾时泽已经知道答案了,他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是吗?”
“是。”
最后一点火光变成灰烬,“他是不是要求洗掉标记?”
“是。”
烟灰掉在地上,阳台上的风有点大,一下子就将那点灰烬卷起来。
“大概是什么时候?”
“你照顾得好的话,今年年底就可以做手术了,期间尽量不要再次标记他。”
“嗯,我知道了,麻烦你不要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
“好的。”
“谢谢。”
*
顾时泽沉默着抽了一支又一支烟,眼睁睁看着远处的天空从一片漆黑,到泛着幽蓝,再到青灰色。
一抹肚鱼白出现在原处的海平面时,顾时泽起身,拍掉了掉落在身上的烟灰。
推开阳台的玻璃门进了房间,楚樾人都睡到了床的边缘。
顾时泽弯腰把楚樾往里面推了一下,本来想亲人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满身烟味,楚樾不喜欢,就算了。
照例洗完澡,下楼做完早餐,又上楼带着楚樾洗漱,没经过他的同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迷迷糊糊的楚樾坐在位置上,听到阿泽的叫声后才清醒过来。
然后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果然还是顾时泽的。
简单的白T和黑色五分裤,挺舒服的,所以楚樾没有多说什么。
顾时泽坐在旁边,看着他吃早餐。
楚樾:“你不吃吗?”
“已经吃过了。”
楚樾被看得有点不舒服,“别一直看着我。”
“好看。”
*
吃完早饭后,顾时泽洗好了水果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
然后他把楚樾摁在沙发上和他接了个还算温柔的吻,“樾樾,和我接吻的时候你都在想什么?”
楚樾这才注意到顾时泽的眼眶里有点红血丝,“没想什么,是你自己要亲的,我能想什么?”
顾时泽揉了揉楚樾的头发,“没想什么就好,我现在出门一趟,中午没回来的话,我会让陈叔过来做饭。”
楚樾把地上的阿泽抱起来,也没多问,回答了一个“好”字。
*
和徐倾的见面和往常一样,照例做完常规检查后就开始聊病情。
只不过这次顾时泽没有先主动说自己的情况,反而是问徐倾“徐医生,你会用催眠术吗?”
徐倾笑了一下,“催眠术?我不会。”
“可你也是心理医生。”
“严格来说只能算半个,现在的治疗都提倡人文关怀。劝导和疏解病人的心理问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会对生理性疾病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你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够篡改人的记忆吗?”
顾时泽平常没什么表情时,就是个妥妥的冷脸帅哥。
可是徐倾见过他发怒的样子,狠戾眸子里的天生上位者的Alpha气息。
令她那颗沉寂在腐烂泥潭里的心,第一次想要去靠近一个人。
所以徐倾想方设法当上了他的私人医生。
徐倾竭力压住想要挑起顾时泽下巴的冲动,像以往的任何一次微笑一样——
“顾先生,这种方法我不太了解。不过医学上总是有很多难以解释的现象,精神控制加药物有的时候是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