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魏清桉那句好吃，许宁根本没放在心上。

    到魏清桉要走时，他却要了剩下的包子，合计有十二个，许宁本不想收他钱，奈何魏清桉非要给，她只好收下。

    笼屉空了，粥桶里倒还剩了些，王氏说提回去，晌午烙几张饼也能把粥吃了。

    回到家第一件事还是数钱，今日包子比昨日多了二十多个，所以挣得也比昨日多了将近五十铜板。

    王氏心满意足的得了钱，琢磨着买块布来做个钱袋。家里虽然有李娘子送来的现成布料，但用来做钱袋有些可惜，想留着等开年天暖和了裁切出来给许宁做身体面衣裳。

    洗洗刷刷忙活完，外头有人敲门。

    许宁在屋里逗苍鹰，没出去看是谁，不多会王氏就来叫，说是李娘子来了，有事请她出去说。

    李娘子坐在堂屋里，王氏给倒了茶在喝，看到许宁出来，站起身拉住她就道：“多亏了你家那天送来的包子，我外孙子伤了腿疼得厉害，胃口一直不大好，好赖你做得包子他还肯吃，我这才厚着脸皮来同你开口了。”

    原来决定卖包子那天，许宁先蒸了一回给自家尝味，王氏说李娘子人好，便给她也送了几只。

    李娘子尝过后觉得滋味不错，就把剩下的打包送去了县衙后院，想着问问外孙子能不能吃得下。

    结果送去了三只都吃完了，第二日还闹着想吃，但李娘子回来寻她们的时候屋里没人扑了个空，今日听见有动静才赶紧过来开口。

    这不是什么大事，许宁指指王氏说她也会做。

    王氏连连摆头，只说自己手艺不精，做出来的包子自家人吃还成，不敢送去给主簿大人的儿子。

    许宁无奈，怎么又给自己揽上事了。

    不过既然答应了，许宁也没二话，只说明日一早做好了送去给李娘子，这才把人送走。

    因是送去县衙给官二代吃，许宁不好敷衍，细心调了两份馅包了蒸好，用新买的食盒装了提去隔壁。

    怕后头还要吃还得麻烦她，许宁主动提出跟她一道去县衙，把调馅方法交给县衙的厨娘，省得往后再想吃还得多跑路。

    李娘子想了想，觉得许宁也不是个好往官家身上粘的人，只嘱咐她去了别乱走别乱看就带着一道去了。

    县衙大门一般人出入不得，李娘子走得是后门。

    许宁也如她所料没到处乱看，进去就让人领着去了灶房，李娘子则提着食盒给外孙送包子去了。

    从和面到调馅，许宁都手把手教了一遍，正要提醒包好后醒发一刻钟再蒸时，突然听到外头乱糟糟地。

    她没多想，只跟厨娘解释火候之类的注意事项，李娘子却急匆匆地跑进来，“真是吓死人了，听外头差吏说聚兴商行从关外运来的牛发疯了，把一条街的东西都给撞坏了。诶你说牛咋会发疯呢？”

    牛咋会发疯？肯定是受刺激了呗，再不然就是得了疯牛病了，还能咋的。

    刚在心里想完，许宁立马意识到别的，拔腿就往外跑。

    她出门的时候王氏也快要出门了，她在县衙耽搁这么久，王氏肯定已经出门了，说不定这会儿摊子都支开了，她还带着个石头，万一被疯牛踩了踢了那可是要命的大事。

    外头人多，许宁不好用异能跑，只能加快脚步，同时在心里祈祷人没事。

    一口气跑过两条街，终于到了商行一条街所在的西市。

    拐过街口，许宁就看到已经围了不少人。她扒开人群看了一眼，数十丈的街道两边全都是牛发疯踩坏的东西，铺子也有不少损毁。围观人群分成两拨，一拨被差吏拦在街头，另一拨在街尾，都在心疼自家的损失。

    有一边商铺只有一半，另一半是青石围墙，疯牛就被差吏用马车或者大箱子围在那处，暂时出来不得，但也没用，一会儿再疯起来光凭那些还是挡不住的。

    许宁在街头这一波人里看了，没发现王氏和石头，这也在意料之中，因为她们的摊子本来就在围墙旁边，要跑也是往街尾跑。

    而牛一旦再次发疯，首先攻击的肯定也是离得最近的街尾的人，到那时王氏二人危矣。

    幸好她随身带着弯刀，许宁拔出刀握在手里拨开人群走进去，趁差吏没注意疾步跑出去。

    围观人群也看到了，都大喊叫她快回来，小心疯牛伤人。许宁充耳不闻，趁牛没看到她，快速冲到包围圈外面观察。

    聚兴商行大门紧闭，伙计包括主事人都站在二楼窗前，祈祷牛性赶紧过去。

    魏清桉目光尖锐，一眼就看到了藏身在木箱后头的许宁，他想出声提醒叫她快回去，但又怕声音太大被牛听到，十分憋屈。

    刘全才也看到了，他从疯牛发性子就来了，大人去了府城述职，他暂代其职务，要是出了大事他也得受瓜落，不敢不来盯着。

    这小姑娘看着有些面熟，他问魏清桉：“这女子是谁？”

    魏清桉收敛了神色，拱手道：“那日家兄坠崖，就是她把人带上的。”

    哦，那应该有点本事。

    刘全才心里这么想，受伤不算什么，只要不死人就成。

    说时迟那时快，疯牛似乎看到了许宁，瞪着一双牛眼盯着她藏身的箱子，一对鼻孔里直往外喷气，像是被啥事气坏了一样。

    许宁心道不好，刚站起来就看到疯牛已经向她冲过来，头低着，铃铛似的一对牛眼死盯着她看，喉间还带着沉沉怒吼。

    来不及躲避，许宁在箱子破碎的那一刻，把刀背叼在嘴里，双手握住牛角在空中翻了个身，右脚往牛屁股上借力一蹬，稳稳落在包围圈里。

    围观的人都以为她要被牛顶飞，吓得惊声尖叫，魏清桉一手拍在窗棂上，心里一阵后怕。

    王氏牵着石头，绕过人群高声喊让许宁赶紧跑。

    也就是这一声喊，疯牛把注意力转到了街尾的人身上。

    偏偏街尾是个只容一辆马车通过的窄道，她们好几十人挤坏了也不可能同时退走。

    生怕疯牛下一瞬就要冲过来，前排的人慌了神转身就跑，推推搡搡间有人连生惊呼，王氏拉着石头被挤了一跤，二人面朝天躺在地上。

    这又把疯牛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