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的牛都是在牧扬养大的,体型不仅好大,还十分健硕,这都是地方宽敞奔跑锻炼出来的结果,肉质十分紧实鲜美,但换做疯牛就让人恐惧了。
只见一只前蹄在地上不住摩擦,鼻孔冒出的热气也更粗更长,这是要发起攻击的前兆。
果然下一刻疯牛有了动作,它信步走了一小截路,紧接着后肢就弯曲起来。许宁趁它不注意,一把揪住牛尾往后拖了几步。
老牛吃痛摆脱许宁,又转头来打算用牛角顶她。
许宁瞅准机会,在老牛冲过来时,一把抓住一边犄角翻身跃上牛背,用弯刀往脖子上划了一下。
但刀刃走偏,脖子没伤到,反而在两条前腿之间留下一道口子。
一击不中,老牛吃痛左右摇晃,许宁趁机落到地上,两手抓住牛角,调动精神力汇聚到下盘,一腿在前一腿跨后,双手握住牛角寸步不让。
僵持了几息后,许宁摒弃杂念,再次调动精神力,使劲抓住牛角给它来了个过肩摔。随后大步跨坐在牛肩上,用弯刀朝它脖子划了一道。
刹那间温热的血液溅出去一丈远,许宁顺势下来跳远几步。牛毅力好,疯牛毅力更好,脖子被划开那么长,血都流了一地还在挣扎。
许宁退开坐在路沿上喘气,娘个腿的,养了这些日子的精神力今儿一遭用完了,这会儿觉得浑身疲软晕得要命,只想好好睡一觉。
她顺势躺下去,弯刀也被丢在一旁懒得收捡。
牛又挣扎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差吏大着胆子上前确认过,聚兴商行的门才开了,围观百姓也被放过来收捡自家的东西。
王氏首先冲过来,看许宁躺地上以为她受了伤,哭着在她身上乱摸。
许宁捏住她手,说自己没事,就是有点晕而已。
话刚说完,看到了两张倒着的脸,她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刚要说话就眼前一黑,啥事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四下里黑沉沉的,但许宁还是分辨出这不是自己屋里。她掀开被子要下地,触手一片温软。好家伙,竟然有毛毯。
许宁开门出去,外头是不大一处院子,虽然天快黑了,但还是能看到一座假山和松柏。
这是啥地方啊?
“有人吗?”
她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隔壁门很快开了,出来的是王氏和石头。
“天爷呦,你咋起来了?快进去躺着。”
不等许宁开口,王氏就拉着她进屋,石头拿来火折子点亮烛台,屋里顿时明亮不少。
看到熟人在,许宁心定了不少,她问这是哪里,王氏说这是魏宅。
“你不知道,你昨天晕过去时我都吓坏了,赶紧就求人帮忙送你去医馆。后来魏二爷说他家有上好大夫可以替你医治,但得把人送过来,我想想觉得不放心,就要求跟着一起来了。”
“反正那疯牛是他们商行的,到处毁物伤人,多亏你制服了,不然还不定要死几个人呢,咱们叫他家大夫给诊治也说得过去。”
原来如此。
许宁又问,“娘说昨日疯牛,我是睡了一天一夜吗?”
“可不咋的。”说到这事,王氏又问她还有没有不舒服的。
许宁闭眼感应了一下精神力,有恢复但不多,其他方面没什么。
“不管那些,等你完全恢复好了咱们再走,说来他魏家还得给咱们赔摊子上的物件和包子钱呢,刚出锅的包子还没卖出去几个就被牛给砸坏了。”王氏惦记毁坏的东西,在心里琢磨怎么开口问人要。
“你们没受什么伤吧?”
这话是许宁问王氏的。
“没,那牛刚疯起来我就带着石头走开了,刚走几步摊子就坏了。”
提起这事王氏就有些后怕,要是晚走几步,摊子被牛掀翻,锅里的开水就得泼到她们婆孙身上了。
“不说这些,我去外头看看有没有人能给你送点吃的,你先躺着。”
王氏留下石头在屋里陪许宁,自己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石头跪趴在床边,一双大眼睛瞪着许宁看,“小姑真厉害,竟然连牛都能降服,小姑最厉害。”
许宁笑笑,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发。
不多会儿王氏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婢女打扮的姑娘,一个提着食盒,一个捧着药碗。
“奴婢春杏。”其中一个指着另一个,“她是夏荷,领命在姑娘养伤期间伺候您衣食住行,若有吩咐只管提就是。”
下河?
这名字起的别致。
许宁叫她们摆了饭就退下,说不用人伺候用饭,有需要自会找她们。
三荤一素一碗汤,还有一碗白米饭,许宁一个人吃掉了大半。可能是大夫嘱咐要清淡,滋味算不得多好,但饿着肚子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饭后歇了一会儿,春杏就来了,说老爷太太想见一见她,叫她若是方便就去一趟。
没什么不方便的,许宁应下,喝了药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