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你是过分聪明,还是聪明过分成了傻子。”少波倚着窗户,透过半开的缝隙继续挖苦正饱受风雨侵蚀的某人。“装可怜的美人计已经成为历史的一章,被郭老无情的翻过去了,如果你以后还是不能保证安安分分的听话的话,那你就要再想一个可以应付的计策了。”
用得着你管,周瑾用白眼很剜了一眼少波,鼻子里还轻蔑的发出哼哼声,可这也不过是一时的,少波只不过是眨眼的瞬间,周瑾的脸就无限放大在自己眼前,密如羽翼的睫毛上下颤动着,少波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微小的气流,“你干嘛?”少波可不是那种经不住美色诱惑的人,面对周瑾突然的没来由的动作没有任何明显表情。
没关系,我陪你玩,只是你千万不要先卸甲逃跑啊。
临阵脱逃,那可不是我的风格。
周瑾冷笑一声,对着少波还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唔,虽然并不标准,但还是近似将它看做是送秋波的飞眼吧。
“怎么,露骨的色诱?”
“没错,就是色诱,你若敢你就闭上眼,你若不敢你就离开窗户回你自己的座位,没事别霸占着别人宝贵的学习空间,你不用学不代表别人也不用学。”
“闭眼?不是说色诱吗,我闭了眼就看不见你的色了,怎么谈得上是色诱。”
“女孩子嘛,都会很害羞的,况且又是我主动,你如果一直睁着眼,我会很紧张的,不知从哪儿下手。”周瑾不着痕迹的顿了一下,这小子嘴真厉害,如不是自己反应快,这场嘴仗可就是自己历史上第一次失败,而且还是自己发动的战争,之后又以自己的失败告终的血本无归的惨败。
“下手?”
“哦,不不,是下嘴,下嘴,我一时激动,口误口误。”周瑾眼见自己的诡计就要被心思多疑的少波揭穿,于是慌忙解释。
少波看着周瑾点点头,一副我已了然的表情。“可刚才你不还骂我是王八蛋么,你也知道你的迟到是我一手造成的,你这么恨我,还会想要对我下嘴?”
我犯贱行了吧,这小子不像是外界传的脸臭,惜字如金的万年不动的冰山啊,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整个一刻薄的长舌妇。
“我不说了吗,你敢的话你就闭上眼,不敢的话就滚回你自己的座位,磨磨唧唧,肉了吧唧,你肉夹馍啊。”
少波又看了一眼周瑾一眼,片刻都没有犹豫,干脆利落地闭上了眼睛,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此刻打的是什么主意,可自己好像也不是很讨厌的她的要求,甚至心中还有一点小小的希冀,希望可以发生什么有意思的小插曲。
早知道爆粗口可以让他乖乖就范,自己也就不用白费那么多口水了,说到水,还真是口渴了,周瑾下意识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你——”只见周瑾将书包紧紧抱在胸前,右手的食指颤颤巍巍的指着一脸淡然的少波。
“我,我怎么了?”少波耸了耸肩,一脸我在等你回答的表情。
“你,你,我,我,你偷强吻我。”
“周大小姐,这可是你主动向我索吻的,怎么成功了,反而倒打一耙。”少波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看着前面的周瑾快要挤出水的样子,口却一点也没有松。
“谁说我要吻你了,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自作多情好不好。”
周瑾说的没错,先前那么说只是想让他产生误会,然后趁着他毫无防备之时,上演一场在她脑海中早就设定好的报仇戏码。按住他的头,把他从窗户里面拽到走廊上来,借此好一雪前耻。
可谁能想到,这家伙不仅脸上长着一双眼,就连头上都有一双,自己的手还未触到他的头发尖儿,他就伸出手臂抓住周瑾的手,本以为他会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将自己的胳膊扭成麻花状,再一掌推开。可是他竟然直接拉着周瑾向自己的方向使劲一拉,趁周瑾重心不稳向前倒的惯性,偷吻成功。
腹黑变态色狼男,只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周瑾就给少波冠上了这个由形容词堆砌的华丽的绰号。
“不过,还好。”周瑾轻嘘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初吻。”况且只是轻轻掠过一下,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皮肤的接触而已,根本算不上是吻。
“幸好不是初吻?”
少波的表情在这句话后终于有了变化,只是还不足以明显到让周瑾看出来。
“你们在干吗?”刚从走廊拐角走出来的一凛在看到少波和周瑾之间的异样气氛后,揉紧手中的校园纪律检查表,一阵风似地冲了过来,夸张的张开手臂挡在周瑾面前,活像一只护崽儿的老母鸡,而少波俨然成为了那只随时找机会向小鸡下毒手的可恶老鹰。一心只扑在周瑾身上的一凛将眼前那堵白花花的坚硬无比的墙直接屏蔽,看向少波的眼神越来越变幻多端。
“少波,你不要借着我们从小就认识,我就会对你的行为不管不问,你沾花惹草可以,你要调戏女生我也不会反对。可是周瑾她是个例外。”一凛冷冷的看着少波,根本就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少波皱着眉头看着面前反应过激的一凛,和不停在一凛背后朝自己做出各种怪异鬼脸的周瑾。
“一凛只对两件事情感兴趣,一是钱,二就是美色。那你身后那丫头应该划分到哪一类?钱吗,我看她最多就是个赔钱的主;美色吗——”少波打量了一下趴在一凛肩膀上的那颗小小的头颅,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副小学生的幼稚模样更谈不上什么美色了。”
周瑾气的差一点吐血,一口气没提上来。
“没美色,那刚才偷吻我的那个肯定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了?如果是正常男人的话不会对小学生下手的,不然他就是拥有恋童怪癖的变态。嗯嗯”周瑾兀自的说了一大堆后接着用食指轻点着额头,肯定着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
“不错,肯定不是个人。”一凛根本没有仔细听周瑾说了些什么,只是盲目的跟着附和道。
一分钟的沉默,仿佛一世纪那么长。
“偷吻,什么偷吻,你被谁吻了,告诉我,我一定会把那人从头卸到脚,剁成一块一块扔到黄浦江里去喂狗。”
黄浦江里喂狗?我想我这辈子绝对没有机会亲眼看到这样的千年奇观了。少波叹息了一声。
“没关系了,没关系了。”周瑾倒是很无所谓的从后边扯了扯一凛已经捋起来的制服袖子轻声劝道。可是如果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她宁愿选择沉默的做一只被欺负了的小绵羊。
“又不是初吻,不用那么大惊小怪的。”
“什,什么。”一凛好像晚上睡觉落枕了一样,头跟着身体同步转了过来。
“你再说一遍。”
“又不是初吻,不用那么大惊小怪的。”周瑾说到最后声音小到连自己都听不见了。边说还边看少波的反应,然后周瑾毫不费力的从少波脸上读出“你很白目”四个大字。
最后事实证明少波的结论是完全正确的。
“王八蛋,说,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动我一凛的女人。”一凛甩开周瑾几乎是用吃奶的力气拽着的袖子的手大步踏上讲台,将手中本已揉成一团的表格大力扳在讲台上。只见那团纸不甘寂寞的弹了几下,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灰溜溜的滚了下去。
完了,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他的一句话又要把我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了。周瑾无语的跟着走进教室,刚迈进右脚,她便清楚的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像解剖刀一样尖锐的眼神。无奈的周瑾只能在心中狂喊,一凛,今天晚上回去我就把你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