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话一出世,寝室里,就陷入了安静。室友们肚子里的话语仿佛成了死胎,生也生不出来。
今天中午,殷杨他们都没有在寝室听到此人的声音,莫不是来迟了一步?刚才放学回到寝室,殷杨才看见了他。
这小子回到寝室里,并不说话,直接打水洗脚就爬到床上去睡觉。仿佛他是从少林寺下山来的,不近女色,不愿和殷杨他们这等泛泛之辈同流合污,玷污了十七班女生的名节。
这个人,他的名字,是谁?
此时,易林觉得鼻子有股酸气,仿佛是下午用鼻孔吃了食堂的泡菜一样,故意拿笑来遮盖他的痛苦,道:“看来,你对柳荔枝也大有好感,是不是也有什么打算呢?”两个也字,证明了易林的怀春之心已有所属。
易林的心中,担忧不堪,你小子可不要对她有什么意思,不然可不要怪老子会对你很不好意思。
不料,这小子对此并不在乎易林的吃醋,接着易林嘲讽的口气学着出家人的口吻解释说:“想那些干嘛,实乃无聊。只不过,她们就坐我前面,老子总连她的名字还知道。”
说完,这厮怡然自得,点香烟一支,吃力吸上一口,以此来表示,他对易林那直接得扳都扳不弯的荡漾春心特级郁闷。
话听到这,易林就抛弃了刚才压在他心坎上的石头。不料,易林碰到一拣他剩饭吃的。
一直沉默着没有开腔却又是在悄悄听别人拼搏口水仗的殷杨又把这块石头捡起来偷偷地放到自己的心坎上去。
李寻欢闻着一股烟味儿扑鼻而来,鼻孔顿时增大了几倍,恨不得变成吸尘器,把那人嘴里的烟给吸过来;又恨不能可怜兮兮的问抽烟人讨上一支,那样子多伤了面子。
不料,少林小子自报家门,说:“我叫杨帆,由于刚刚回寝室有事,就没来得及向你们打招呼。对了,还有人吸烟吗?我这儿还有,不要不好意思。”
那看破红尘已经皈依我佛的小子,仿佛在黑暗里感觉到了李寻欢的烟瘾越长越大,于是就借机赶紧向寝室的人推荐自己的身份和名字,怕生了众人,不好打交道。
李寻欢乞烟,说:“烟?初二的时候,老夫就领教过了。兄弟,你给老夫扔一支过来。”
他心里实在经不起诱惑,为了支烟出卖自己的面子,忙借着烟火向杨帆逢迎道,差点儿没说出“支烟之恩,他日必当两支烟相报。”的话,生怕杨帆反悔不再施舍赠烟。
杨帆闻音,故意叹道夸张的说:“初三一年没抽了啊,烟瘾憋了一年是挺不自在的。”然后顺手掏出一支烟,扔到对面的床铺上去了。
李寻欢用勒索的口气说:“火”,他不领别人的同情之言,一边翻动着被子寻烟,一边慌张地说道。
这慌张真是慌张得有点儿荒唐,荒唐之下,就说了一个字。
那一个“火”字承载着的语气,仿佛是杨帆跟他要烟,他不情愿给了人家一支然后杨帆又问他借火他又不情愿的给了人家火一样。
杨帆拿出了打火机,再次郁闷的甩了过去。
大约过了两分钟,才看到李寻欢床那边有了一点的火花,一闪一灭。由于太黑暗,李寻欢找了两多分钟,终于把烟和打火机找到了。
李寻欢忙活了半天,抽支烟都那么麻烦,忙怪杨帆服务态度不周到,不给自己点燃,喂进自己的嘴巴,不适合当服务生。
借着那一明又一暗的火点,方能看清李寻欢的本来面目。李寻欢那神情,就跟饿狗掉进茅坑,几年没有尝过大便的味道一样兴奋异常。
那表情只怕要色-情四射,和电视剧中那些偷窥美少女洗澡的色相样儿僵持不下,难分伯仲。
李寻欢满脸的春光,多得没地方储存,差点儿从鼻孔里漏了出来,万分可惜。
这时,刘充怀疑说:“噫,我床的上面怎么没有人呢?他的床铺都铺好了,人没有来怎么?”支起两只脚蹭他上面的床铺,咯咯的响。
刘充觉着他头顶床铺上那家伙是不是太安静了,这么久了,屁也没见到他放一个,不不,屁也没闻到他放一个。
易林大笑,说:“刘充,你他妈是神经病还是精神病?你的床上不是人,难不成是只鬼。”易林大骂刘充说话不够缜密,恨不得刘充马上拜他师父,传授他易家的独门口技。
怎料,还有比刘充咬文嚼字更厉害更牛逼的人。就因为刘充说的是他的床上面,而不是他床上的上面,刘充的床的上是刘充他自己。
正在这时,寝室的房门,吱的一声,开了个口,一个黑的无法看见的影子从门外进来了。
殷杨他们,这才发觉研究女生的心口比门口还大,忘记了闩门。室友们都回味到了这宿舍那古老的味道,阴森得不得了,怕真有鬼怪跑进来吃人。
室友们睡着的床单都被汗水浸湿了,无谁敢吱一声,忙着吞口水下肚。太静了,静得可怕,静得好比电影里一只鬼怪马上就要闪亮登场一样。
影子感到莫名的恐慌,他的步子也不稳定,怎会这等的静呢?好生恐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