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又纷飞。
黑刘蛋把马车套好,等候主人起行。
小藕显然未睡好,一脸倦怠,蛾眉凝练,裹着丝丝雨意,别有一泓美人阴郁的画意。
孬子知其担忧妹妹安慰,又不好劝舒,淡淡一笑,问黑刘蛋:“到家还有多远?”
黑刘蛋略一想,说:“快则三日,晚则五天。”
“快!”孬子扶小藕上车,“越快越好。”
“好嘞!就是有些颠簸!”黑刘蛋瞅着小藕柔弱的身姿,皱皱眉头。
“颠簸也比心不安要好!”孬子回眸黑刘蛋,“快!”
快……
黑刘蛋把马车赶得极快,恨不得把车轮跑飞,顺官路,冒细雨,一路疾驰。气得刀大四人哇哇大骂,频甩马鞭方能赶上。这可美了胭脂,一路嘶鸣,扬鬃奋蹄,好不痛快?
小藕靠在孬子怀里,无语。
孬子知其还在拿小荷的事较真,也不解释,独自拿着酒葫芦喝酒,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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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雨缠绵,雨路泥泞。
两日来,车马冒雨疾驰,午时遇店吃饭,晚上逢店入夜住,不必细说。
第三天黄昏,雨见大。车马在距土坡镇三十里处一家名为“客留步”的酒店门口停住。
众人进屋,小藕就是一愣:小荷正坐在冲门的桌子旁吃饭,很简单,一盘黄焖羊肉,一盆小山鸡炖蘑菇,一碟腐乳,一锅冬瓜银耳汤,一篮小馒头,一壶茶,一杯酒,而已。
小藕看看小荷一身湿透的模样,正欲说话,小荷起身,往怀里塞了几个馒头,疾步跟随一个黑衣男子走出门去,消失在夜雨之中。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小藕想想小荷刚才满脸泥水狼吞虎咽的狼狈模样,心一疼,眼泪差点儿滚出。
“小小姐,这回可是真遭罪喽!”黑刘蛋喟叹,“步行都比咱四条腿快哦!”
“你以为金子是那么好挣的?”孬子哼了一声,“赶紧吃饭!吃完饭,咱也继续赶路!”
“啊?”黑刘蛋一惊,“马……马能受得了吗?”
“人就能受得了?”孬子一瞪眼。
“对!赶路!赶路吧!要不咱买点儿吃喝,路上吃吧!”小藕焦急的看着外面的雨夜迷茫,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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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滂沱,天黑路滑,车马不敢疾行,蹒跚踏雨慢走。
一路泥泞,一路雨淋,一路艰辛,踏入土坡镇,来到醉红楼,天已大亮,雨已住。
黑刘蛋虽着雨披,浑身仍透,跳下马车,摘掉斗笠,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骂:“姥姥个腿儿!你狗日的现在停啦!诚心欺负爷呢?”
“他不是欺负爷,是欺负爷们!”孬子看看小藕睡熟的模样,伸着懒腰钻出车厢,跳下来,看看依旧灰蒙蒙的天色,对黑刘蛋道,“把胭脂给咱留下,你带藕姐姐他们去客舍休息吧!”
黑刘蛋答应,赶马车,引领刀大等人前往醉红楼客舍……
孬子看着胭脂一身湿漉漉的毛色,拍拍它的脑袋,一笑:“兄弟,痛快吧?”
胭脂一嘶长鸣,抖抖长鬃,甩甩尾巴,兴奋至极。
黑子闻听马鸣,出门观望,见到孬子,一惊,随即大喜,一把抓住他的手,喊:“小爷,小爷回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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