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诚回到值班室，找了把刀将西瓜一破两半，再将其中的一半切成片。郑大龙吃了一片就不吃了：“真吃不下了，刚才啤酒喝太多了。”

    周志诚劝道：“再吃几片，再吃几片，要不多浪费，这么好的瓜。”

    郑大龙有些慌乱地站起来：“真不吃了，我要回去了。要不你拿给看大门的王头吃，他肯定还没睡，才十点，肯定没睡。”

    周志诚想想也对，说：“那你回去了？走，我跟你一道。”说着捧着半个西瓜，锁上值班室的门，和郑大龙一起出去了。

    王头果然没睡，见两个大小伙子给自己送西瓜来了，很高兴，热情地招呼他们。周志诚坐下和王头一起吃起来。

    郑大龙的心咚咚直跳，对着周志诚说：“你们慢慢吃，我再到春燕单位的门口去转转，说不定她在那儿等我呢。”

    周志诚理解地说：“去吧，去吧。真不在也别着急，早点回来，睡一觉就没事了。”

    脱离了周志诚的视线，郑大龙一路小跑，直奔李春燕的家而去。

    李春燕房间的灯果然开着，郑大龙心情激动，走上前去轻轻地敲着窗户：“春燕，春燕。”

    窗帘“哗”地拉开了，映入郑大龙眼帘的，是贾红的脸。郑大龙吓了一大跳：“阿姨，对不起，我以为是春燕。”

    郑大龙不知道，今晚李春燕之所以爽了和他的约会，并不是他父母的原因，而是她们单位的设备临时发生了故障，她要配合维修工进行维修，一时间无法分身。

    贾红尖叫起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跑到我家里来。她爸，春燕她爸……”

    李长乐马上赶了过来，一见是郑大龙，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你个小油子，三更半夜的，居然跑到我家里来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跑到我家里来。告诉你，今天我再跟你说一遍，最后一遍，我们家春燕不会跟你的，你趁早另打主意吧。”

    郑大龙的手在口袋里捏着那把枪，手心全是汗，他咬咬牙，说：“叔叔阿姨，那，我先走了。”说着一闪，没影了。

    李长乐不干了，他的话还没完呢，这人怎么能走呢。李长乐转身从大门追了出去，迎面碰上正要离开的郑大龙。郑大龙装作没看见他，疾步向前走。李长乐大喝道：“你给我站住！你还想跑！我跟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你这样还想找我们家春燕，我看你也就是枕着竹筒睡大觉——空想，摔跟头捡票子——你尽做美梦吧你！”

    郑大龙不想再纠缠下去，拔脚就走。

    李长乐拉住郑大龙不放：“来了就想走，没那么容易，老子的话还没说完呢。”

    旁边纳凉的老头老太和卖西瓜的老农都朝他们看。

    郑大龙挣脱开，皱起眉头：“行了，你别再说了，再说我可要教训你了。”

    李长乐冷笑一声斥道：“教训老子，你小子还嫩了点，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居然敢跟老子说这种话。”

    郑大龙压抑着内心的烦燥，面色阴沉：“你再说的话，信不信我开枪打死你。”

    李长乐一愣，接着大声地嘲笑道：“开枪？你小子也太狂了，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开枪呀，你现在就开枪呀，有枪就拿出来开呀。”

    郑大龙冷冷地看了李长乐一眼，目光里有一丝凶狠。他向后退了几步，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枪，扬起手，“砰”的一声巨响划破了午夜的宁静，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就在这死一般的宁静中，郑大龙飞快地将枪放回口袋，轻蔑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转身离去。

    李长乐呆了一下，马上又反应过来，对着郑大龙的背影哈哈大笑：“哈哈哈，你个小油子，竟然敢拿鞭炮来吓唬老子！”

    这时，旁边一个纳凉的老人站起来，有些哆嗦地对李长乐说：“老李呀，不是鞭炮，是真枪呀，我看见了，黑乎乎的，是一把真的手枪。”

    李长乐也被吓住了，和几个老头一起顺着郑大龙枪指的地方寻找起来。最后，他们在李春燕家的大门上发现了一颗子弹。

    李长乐手里拿着那颗热乎乎的子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贾红哪见过这个，亮着嗓子干嚎起来：“我的妈呀，不得了了呀，要出人命了呀……”

    老头们七嘴八舌地喊起来：“老李，别发呆了，报警，快报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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